“就是!”
郑桐道:
“王主任,你老说我们是可以教育好的孩子,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是革委会主任,你家老三就是‘教育不好的孩子了’,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王占英气得要出脑出血了,这几个兔崽子小嘴跟机关炮一样,“哒哒哒……”的,他还真说不过,喘着气道:
“你俩要再胡搅蛮缠,这月也别探视了,给我滚。“
“王主任,那我们端正态度还不行嘛?”
袁军又出新招,“不过有个事,我们得向你好好汇报下,不然要出人命的。”
王占英眉头皱更深了,这小子肯定没憋好屁,
“说说!”
袁军道:
“咱这每月15块的生活费实在太少了,你看看我们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发育长身体的时候,这点钱换粮食压根不够吃,根本坚持不到下月,到20来号就断粮了,你给我们往上加加呗。”
“就是王主任!”
郑桐凑热闹,“我们不是祖国的花朵嘛,需要养分来滋润,这样才能茁壮成年,含苞待放,现在倒好,骨瘦如柴,饿得两眼直冒金星,成花骨朵了,这哪成啊,以后谁来保家卫国,扛起华夏的脊梁。”
“行了,行了,你俩打住”,王占英一脸不耐烦,
“就你们还祖国的花朵?一天没个正形,能扛什么呀?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每月15的生活费是上面的规定,别人家都够,每月甚至还有富余,你们几个少去外头瞎折腾,这钱肯定够用,别在我这装可怜。”
“王主任,你这话可有些偏颇了”,郑桐道:
“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要不信,可以去大院里调查一下,像罗建国、宁群、乐冀中、于国庆(二毛)他们,情况都跟我们一样,15块真不够,主任您是17级的科长,大领导,每月工资富余,当然不知下面群众疾苦了,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现在算是深有体会了。”
“郑桐,你别阴阳怪气的”,王占英道:
“那罗建国,乐冀中等人是什么好孩子啊?不都跟你们一样,一丘之貉,你们怎么不向好的学呢?“
“我们学了啊!”
袁军道:“主任,你家老三是好孩子吧?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人特老实,爱乐于助人,是不是?“
“什么叫在我眼里?难道不是嘛?”
“哎呦喂,我的王主任!”
袁军一拍大腿,跟个爱嚼舌根的农村妇女一样,
“你被骗了,你家老三在家里是老实不假,都是演给你看的,到了外头,那就是咱这大院的‘大顽主’,谁要不听话,敢违抗他命令,大嘴巴子就招呼上来了。”
“胡扯,我家老三不是那种人,他连小蚂蚁都不敢踩,更别说打人了”,王占英冷哼,
“袁军,你别污蔑人。”
“我哪敢呐!”
袁军一脸‘委屈’,
“主任,你家老三仗着他爸是主任,在外面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他当着我面威胁,如果敢不听他话,就让我爸停了你们每月的生活费,还要收拾你们的老子,那二毛不乐意,刚反驳一句,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了,你家老三什么体格子?二毛什么体格子?一巴掌扇得二毛原地转一陀螺,嘴巴歪了,鼻子流血,老特么惨了。”
“我家老三怎么可能打人?”
“主任,我说得可都是真的,当时跃民、宁群等他们都在,这么多人证,你要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的。”
袁军说得言之凿凿,王占英心里打鼓,
“回头我问问我家老三,要真他干的,我抽他。”
“王主任!”
郑桐道:
“你问了也没用,你家老三不会说实话的,再说了,他要干了坏事,怎么可能承认,就拿袁军来说,这小子之前在革委会大礼堂上撒尿,作案工具都被管理员当场拽手里,这家伙还不承认,说不是他撒的,脸都不要了,你说能有什么办法。”
“去你丫的,郑桐!”
袁军道:“你才特么被抓住了呢,老子现在就拽你。”
两人又闹上了,眼见王占英要发飙,钟跃民上来阻止,‘训斥’,
“你俩行了啊,闹什么闹?王主任每天日理万机,为人民服务,忙得上厕所时间都没有,你俩不感恩戴德,还净给主任添麻烦,有没有良心?
王主任,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现在就去探视,不打扰你宝贵的时间了。”
王占英压住火,“你俩都跟跃民好好学学,行了,去吧。”
三人出了办公室,袁军道:
“跃民,你现在怎么跟王占英狼狈为奸了呢,还是不是我们兄弟?”
“滚犊子!”
钟跃民没好气,
“你俩天天吃我喝我的,我向你们收过一分钱?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你俩跟王占英闹什么闹?纯粹浪费时间,屁用没有。”
“我知道没用!”
袁军哼道:
“但我就看不惯那颐指气使的样,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什么玩意,就不能让他舒坦,气气他也成。”
“你不为自己想,也得替你老子想一想!”
钟跃民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一个小主任不假,但现在他就能管着你老子,他在你这儿受气,回头就给你老子小鞋穿,要阴毒点,给上头打小报告,搞不好你老子命都不保,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这种事还少嘛?”
“跃民,所以你现在改变策略,讨好王占英了?”
“也不能说讨好,至少面上过得去,不求感恩,但也别来害我。”
钟跃民道:“不要太过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袁军恨恨道:“我听你的,大的整不了,小爷就磨他家老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