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佑从未见过他的真容,据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又有什么事?”青绯正抱着他的宝贝药箱喘着气。
“看看佑儿有没有中药。”
一听这话,青绯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他伸手探上锦佑的脉,片刻后收回手,面色难看。
“是,同一种。不过摄入时间短还有救。”
什么药?怎么就中药了?锦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事情发生的过程,自从入了宫他没有吃过宫里的一口东西,就连茶也没喝,怎么会中药?
他不解也便这么问了。
贺乾昭沉吟着,到底没细说,只说:“这种药无色无味,防不可防。”
“阿雀是不是也中了招,她有没有事?”
贺乾昭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她是女子,这种药对她没有影响。”
青绯看着贺乾昭,摇头叹息,打开他宝贝药箱先给锦佑包扎了伤口随后开始配药。
“要我说还是不要再让他一个人进宫了,这一次有我在能治,下一次我不在他怎么办?变得跟你一样?”
青绯的话着实伤人,直接往贺乾昭的伤疤上捅。
贺乾昭说:“这是他该经历的。”
“可他现在还这么小,你忍心看着他断子绝孙,变得像你一样冷血无情?”
贺乾昭偏了偏头,没接话。
这两者之间本就没任何关联,偏生到了青绯口中就成了因果。
“算了,我懒得和你多说。上次跟你提过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我去给佑儿煮药。”
青绯走了,气喘吁吁地来,气冲冲地离开。
“爹爹?什么断子绝孙?”锦佑瞪着一对小鹿眼,湿漉漉地看着贺乾昭,完全没有白日里的精明算计。
贺乾昭坐在锦佑身旁,叹了口气,“皇上忌惮贺家,自然不希望贺家独大。”
所以皇帝才会尽显肮脏手段。
明着下毒,明着刺杀,偏偏只能硬生生地受着。
宣帝忌惮的不是贺乾昭也不是贺家,而是已逝首辅方沛留下来的影响力。
朝中元老在皇帝登基时杀了一批,但京中元贵不可能被屠杀殆尽,剩下的人大多是方沛的门徒,他们以贺乾昭为首,进入朝堂后也信奉贺乾昭。
皇帝不敢让这股势力传下去,所以借着宸妃的手给贺乾昭下毒。
不仅断了贺乾昭的子孙缘也断了贺乾昭仅剩的一丝人性。
“佑儿,爹爹叫你习武只是不仅仅是希望你强身健体,更是希望你能躲过所有明枪暗箭。爹爹在一日便能护住你一日,但若爹爹不在了,你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佑儿明白。可是爹爹,你也说那药防无可防就连爹爹都能中招,就算佑儿武功再高岂不是也还是会被暗算?”
贺乾昭眼眸黯了黯,就是知道会出现这种结果,所以青绯才说让他再思考一下曾经商量过的那件事。
……
皇宫里,在季仲桓离去后,黑影出现在乾清宫。
“主子,成了。”他说。
烛火昏暗让人看不清宣帝的表情。
萧明礼跪在一旁,没敢抬头,声音闷闷地说:“父皇,您真打算把儿臣交给贺乾昭处置吗?”
宣帝不语,他也不敢追问。
沉默许久,只听宣帝道:“季仲桓立场不定,查不到证据也不好为难你,这几天你就回府好生反省反省。”
萧明礼知道宣帝是在保他,毕竟让他在前头拉了一波仇恨,就算贺乾昭怀疑到宣帝身上,也拿他没办法。
他心中不屑,自己成了背锅的,事情成了也不算成,到最后落得两败俱伤,还不如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