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院子时。
文言正站在院门口东张西望,活像等待承宠的妃子。
“呀!世子,这是怎么了?晚膳都备好了,可要备些热水先换洗?”
“好,先洗再用膳。”
锦佑半躺在浴桶中,回想着一幕幕。
一整天好像忙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脑子好像混沌了一般,连一缕思绪都无法理清。
宣帝,贺乾昭,窃国贼,南境……
未来的许多事只有小崽子一个人知道,可萧云臻一个小婴儿就算知道未来之事他又能做些什么?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除非贺乾昭死了,这股子势力才有可能被连根拔起。
如果剧变就是从贺乾昭死亡开始呢?
锦佑猛地睁开眼睛,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但万事并非不可能。
他草草的擦干净身上的水,扯过挂在架子上的锦衣套在身上,直直往外走去。
文言一直在门外等候着,听到屋内有动静,便敲门询问道:“世子?需要小的进去吗?”
还没听到贺锦佑的回答,门就开了。
“不用了,去地牢。”
文言从不质疑锦佑的决定,只问:“需要通报王爷吗?”
锦佑摇了摇头,通不通报都是一样的,整个府里密不透风,全都是贺乾昭的眼线,就算不去通报,不出一刻钟他便能知道。
“不用通报,直接过去。”
“好。”
贺锦佑想要证实心中的猜测,他的存在对贺乾昭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四岁之前他都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乞儿,有记忆时自己就是跟在一个老乞丐身边。
老乞丐会教他各种各样的大道理,但是老乞丐似乎也只陪了他半年便在寒冷的冬天冻死了...
再后来,四岁的锦佑也被大雪覆盖,在即将被冻死的时候被人挖了出来。
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贺乾昭那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可是贺乾昭怎么知道雪地里有人,为什么要把他从雪里挖出来,如果自己死在当初能冻死人的冬天,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前世的种种?
贺锦佑这般想着,心中愈发急躁。
他在这府中从未见过旁人,自小就是读书与习武,只有小雀儿不把他当做世子陪他玩耍...
关于这里的一切,在锦佑心中可以用两个字概括,那便是神秘。
如今能够遇见一个知道贺乾昭事迹的人,他真的不想这样放弃。
“世子!慢些走!”
“我先过去你腿伤着不要多走动。”
锦佑越走越快,临近地牢时竟然连轻功都动用了。
...
书房里。
阿舟抱着剑倚在窗边,随口问着贺乾昭:“他过去了,你就这么信誓旦旦?”
“不然呢?总该知道的。”
“老和尚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你这样怕是有伤天和。”
贺乾昭沉默一瞬,“总要试试不是吗?善观当年算出方家应遭此一难,我们都不相信,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那场大火犹如天降,除了你无人逃脱。”
方屹舟偏了偏头,“你真相信什么天火?”声音中倒是多了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