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

望着那两截断角，涂墨的脸色相当阴沉，但并未就此发作，显得尤为沉稳。

“人族有两位皇者参与这场战事，而水龙已死，你们就算拼到底，今天也破不了据海关。我们做个交易，我把据海关送你，你把完图的命送我，为表诚意，我还可以附赠这两截水龙角，如何？”

此话一出，不仅涂墨有些惊讶，就连姬染和风轻语也一时间想不明白。

“你疯了？！不是要让水龙突破吗？你现在在干嘛？”

风轻语扯了扯他的衣袖，要不是那金乌神弓证明了他的身份，她估计会一剑捅过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

祈夜时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并未从涂墨身上移开，而他所提的交易，确实打动了涂墨。

水龙已死，此次任务失利已是事实，但若能用完图换据海关，那也算完成了大祭司交代的任务，再把责任甩给完图，自己也算尽心竭力了……

“你就不怕我破了据海关再去营救完图？”

涂墨双臂环抱，收敛了气势。

“你可以试试。”

祈夜时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几人间沉默了片刻，涂墨抬头望了望天空，那连绵的阴云似在变得稀薄，天地之力将要散去，水龙已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完图那边，届时他们察觉不对，定然选择避战逃避，最后的结果怕是要自己承担护卫不利，任务失败的罪责。

一声无奈的叹息之后，涂墨的目光重新看向祈夜时，虽未开口，但眼是心之窗，祈夜时已经从他略感疲倦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选择。

两截断角从祈夜时身侧飘向完图，收下断角后，完图大手一挥，天空上的鳞妖悉数退去，而他则只身独往据海关。

祈夜时将勿相思交回到姬染手上，冲着她轻轻一笑。

若非勿相思在他身边不老实，不停地在他手心画圈，他估计还要多睡一会儿。

“你放他去据海关，那据海关的人怎么办？他们会死的！”风轻语急切的声音传来。

似乎对此早有预料，祈夜时从怀中取出了一封打开过的信，递给了风轻语。

“这封信来自梦魇森林，我们探查海岸异动后海妖兵联系了风见怀的手下索要了我们的信息，涂墨之所以会被海妖祭司调来此处，就是因为海妖兵判定如果我们参战，海妖兵的战力不足以应对。”

展开信件，一行行读下去，风轻语的指尖竟忍不住颤抖。

信上不仅写了梦魇森林中海妖兵与风见怀手下人的密谈，还叙述了风见怀之母蚕秋与海妖兵勾连的往事，当年的受害者，就是灵纱，她的母亲……

因为在北国皇室里，蚕秋一脉比不上文姬一脉势大，又惧怕灵纱娘娘皇境的修为，想争夺些什么，就只能寻求外力……

“他们知道涂墨会来，他们觉得据海关打不赢这场仗，所以叛徒们想尽了办法不来战场，选择了最安全的守城任务，据海关三位统帅之一——任木漆，此战的据海关守将，风见怀的暗子之一。”

祈夜时言尽于此，目光回落到姬染身上，不知为何，姬染给他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就算那滴精血里祈夜时加了些料，也不该有这般变化。

“回家再看吧，咱们得去前线了，完图今日必须死，不然你没法和据海关解释了。”

姬染笑着挥了挥笔，风轻语替她问了所有想问的，而之后的发展她也猜到了。

任木漆若是看见涂墨叩关，定然会弃关而逃，据海关的军士们是战士，不是傻子，守将不战，他们也不会枉自送死。屠杀些军士对涂墨而言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浪费力气，从涂墨没有率领麾下前去就能知道，他只是去破城的。

只要人还在，城关就可以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