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山神庙内,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天际泛白,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大亮了。
可就在这半明半暗之间,庙内的众人,突然听到了一些动静。
“谁?”
黑鳞卫非常机警,立刻拔出长刀,紧盯着庙门外。
李道生和陈知安本就没有深睡,一听动静,也是看向了门外。
门外却是半天不见回应,只听到一声惊呼。
“啊!”
那指挥使大人王典州皱眉喝道:“出来!”
门口人影一晃,篝火摇曳,照亮了她的面目,来者,竟是一个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的女人。
李道生看了一眼陈知安,陈知安皱着鼻子吸了吸:“没有妖气。”
他这话没有压低嗓门儿,整个庙里的人都听到了。
身为道门一脉,鹤鸣山的名头还是非常大的,王典州也比较相信这个有度牒的道士,他是武人,闻得出血气杀气,却闻不出妖气鬼气,这道士既然这么说了,那这女子至少是个人。
“姑娘是何人?来自何处?要去何处?”
挥手示意,让女子进来后,王典州问了一句。
走得近了,这女子的姿容相貌才真正展现在众人眼前。
她二八年华,婀娜多姿,容貌不说绝美,也是柔柔弱弱,惹人怜惜。
许是冒雨而来,这女子一身衣服已被完全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更显窈窕。
“小女子妙真,自梵林山而来,要往……万寿村而去。”
她的声音娇娇弱弱,却不带丝毫媚态。
然而她说了自己的来历后,却让小道士和指挥使,两人都如临大敌。
“梵……梵林山?”陈知安又是惊奇又有几分害怕:“你是那锁骨观音?”
王典州更是直接起身,手已按在了刀上。
“梵林山锁骨观音,妖邪之物!”
话落,一道血线已经砍在了刚才妙真站立的位置。
而听王典州这般说,妙真却捂嘴一笑:“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斯乃非欲之欲,以欲止欲,如以楔出楔,将声止声。”
声还未落,人已退走。
王典州的刀,未能砍中她分毫。
“官爷好大的火气~”
妙真说罢,瞧了小道士一眼:“都是修行之人,道友就这么看着奴家受欺负吗?”
话音刚落,王典州又是一声不吭,拔刀冲来。
他身高体大,但动作却如疾风迅雨,大刀舞动间,刀芒飞掠,本就破败不堪的山神庙到处传来炸裂声,已是摇摇欲坠。
李道生拉了陈知安一把,这小道士被那锁骨观音一番话扰了神智,有些恍惚。
被李道生这么一拉才回过神来,赶紧和李道生跳窗离开了山神庙,不远不近地看着。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赶忙念了几遍清心咒。
李道生听这咒不像道家真言,便问:“这是佛家的咒语?”
陈知安点点头:“无碍,都有用。”
李道生看了眼打得正激烈的一男一女,兵士早已拉弓搭箭,远远瞄着,就等王典州拉开距离,一声令下。
“那锁骨观音是何人?”李道生疑惑到。
“近年冒出来的邪魔,”陈知安小声地解释道,“传言她生前是一位官家小姐,上山礼佛回家时,遭了强盗,清白没了不说,命也被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