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过半,赵匣便睡不着了。他起身把衣服整理了一番,又洗了一把脸。准备妥当后便等李成梁传讯。
寅时末李成梁传赵匣进了正堂。李成梁看了看赵匣的状态非常满意便说道:你等会就和我去点将,也去见识一下辽东的强军。”
李成梁没有穿甲,只是拿着一把指挥剑,赵匣低着头默默的跟着李成梁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去,冷风渗入车中引起了阵阵寒意,车内只听马蹄声和嘶鸣声交杂在一起。赵匣站在李成梁身旁注视着这位已经年至六十的老人,他的手指隐隐颤抖,这是塞北老人常见的毛病。
不知是车马劳顿还是风寒未愈,李成梁竟然又开始咳嗽起来。他呜呜的清着嗓子,似乎努力的想把状态调整到最好,不过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让自己不发抖,即使李成梁的心并不害怕。他必须接受现实,意志再坚强也无法违抗年老体衰。
李成梁觉察到赵匣在观察自己也没有生气反而平静的说道:“身体不中用了,若不是迫不得已,老夫已经没有出塞捣巢的心思了。想当年老夫也是边军小卒做起,不知打了多少次硬仗,如今老矣!”
赵匣用车中的暖手炉温了温水,递给李成梁并说道:“总爷为国操劳,年过半百还要带病出征,真是良将楷模,我辈不及也。”
李成梁喝了温水不再说话,到达家丁营已经是辰时。赵匣跟随李成梁下车,慢慢打量着这座家丁营。营垒坚固,四面都有人把守,通往行营大帐的路上每隔三步就有一名军士持刀站立,甚是威武。
李成梁穿过卫兵守卫的道路直奔中军大帐,赵匣为李成梁打开营门,李成梁面带肃杀之气跨步入帐。两旁站立军官都带甲单膝下跪,喊到:“拜见总爷!”赵匣也被这种紧迫肃杀的氛围感染了。跪在两侧的将官看着李成梁入中央大座,便齐齐看向李成梁。
李成梁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军正何在?有无军官缺席?”
“下官丁营军正,卯时点兵军官俱在!”
“哨探营营官何在?命你等专司勘察敌情地形可有异常?”
“末将哨探营百户,敌军于可可姆林前扎营,距长城二百二十三里。敌军暂无异动。
“火器营营官何在?你等火器火药等有无缺失?“
“末将火器营百户,火器营全部火铳火炮已检查无误!“
“李兴、李宁何在?命你二人分别带选锋营分成左右两队排成一字阵先锋冲阵!“
“末将得令!”
“孙守廉、查大受何在?命你二人带内家丁营结阵围住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