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叶赫部做大,李成梁坐在书案前闭眼想着对策。叶赫部虽用死间计侥幸赢了一次也不过是偷袭获胜,目前李府的家丁对叶赫部还是可以取胜。可这若不使计谋用家丁营强行攻打,如若家丁营损耗殆尽恐怕就再也压不住辽东诸部蛮夷了。李成梁眉头紧皱细细思量,他不仅仅要考虑一两次的输赢,还要考虑李家甚至明朝的长远利益。
李成梁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以夷治夷。培养一个跟叶赫部一样强大的女真头领再让他们互相攻伐,让蛮夷们自相残杀,李成梁则代表朝廷联合弱势部落剿灭强势的。这样也既可以为家丁营恢复战力争取时间,又可以让蛮夷内部互相仇视,如此想来还非得扶持努尔哈赤不可。
次日李成梁便与辽东巡抚顾养谦相约商议如何把败仗上报朝廷,可以使两人不被弹劾。
顾养谦对着李成梁焦急道:“宁远伯,这可如何是好?这要是让朝廷知道辽东死了一千军户,还损失了五百精锐。我肯定是要被弹劾下狱的!”
李成梁表情沉稳,没有一丝波澜的说道:“若是朝廷知道了那些御史言官们免不了要弹劾老夫,顾大人不必担心。仗是老夫打的,弹劾不到顾大人头上。”
顾养谦急忙说道:“宁远伯说的是哪里话来,我虽然刚上任不长时间,但对宁远伯十分钦佩,此战虽败但罪不在宁远伯。朝廷久不发饷,每逢冬日都有冻死的军户,岂能独怪宁远伯?宁远伯久镇辽东,岂能因为一场败仗就让您名誉受损?我与宁远伯共事,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要与李大人共荣辱、同进退。怎能眼睁睁看着宁远伯遭难?还请宁远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李成梁看到顾养谦恭顺的模样不禁心情大好,心中得意道:‘篡改军报隐瞒战事罪过可是不小,比收受贿赂罪过可大多了,要是让内阁知道了肯定要变成欺君之罪,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这小子生性谨慎若是以前肯定不敢隐瞒,幸好老夫办事也谨慎,吞赈济的时候把这小子一起拉下了水。不然若是遇到上一任李松那样的巡抚还真是不好办啊。’
李成梁故意叹了一口气说:“若只是弹劾老夫下台那倒是没什么,只是现在家丁阵亡颇多已无力再战。今日老夫威名尚在,能保辽东百姓不被入寇,可若换了别人,老夫可要替辽东的百姓捏一把汗了。”
顾养谦看李成梁还是说话不痛快只能继续顺从的说道:“宁远伯深谋远虑、忧国忧民,实在是让在下钦佩不已。这次就算不为了宁远伯的官位,也要为了辽东百姓替宁远伯遮掩此事,还望宁远伯不要再自责了!”
顾养谦心中怒道:“李成梁这厮不说实话,不就是想让我自己揽下隐瞒战事不利、擅改军报的罪责吗,这回可是上了贼船了!上任辽东巡抚就被李成梁毁了前途,这老丘八在辽东根底深厚,在朝堂中又有数位大员庇护。他拿钱给我,我也不敢不收啊!”
李成梁面色和蔼的对顾养谦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已经把战报拟好还请顾大人一观,有错误处还请顾大人帮忙润色一下,老夫在此谢过了!”说罢李成梁拱了拱手,便把已经准备好的军报递给了顾养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