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随你怎么安排好了——横竖你还怕我,又跑了不成?!”
朱振宇不以为意道。
“小人不敢!多谢公子体恤小人!”
朱礼这才暗暗地松下了一口气来,赔笑说道。接着,就扭过头去,挥手示意朱秀和朱诚,把他们的马匹让给朱威和朱奔骑用,并小声告诫二人道:“你们两个,好生地跟着公子,不许再出半点儿岔子——无论何时、何地,你们俩都不得同时离开公子的身边,要是再敢跟丢了,那可就不是一百鞭子的事儿了,直接准备棺材就行了!去吧。”
“是,小人遵命!”
朱威和朱奔不由地浑身一颤,低声应道——原来去年秋天,朱振宇借口闲逛街市,趁机脚下抹油、离家出走的那一次,也正是他们俩奉命随侍的。而他们二人,为此各自领受了一百鞭子的家法,以致于至今犹还谈虎色变,余痛未消。
“阿财大哥,因为近来府内忙乱,铁总管那里,且还挂着你去年的那一笔账,没来得及清算呢,就看你以后啊,怎么行事了——”
朱礼转过头来,又笑眯眯地警告阿财道:“你也是知道的,咱们的铁总管一巴掌下去,那可是......噗嗤!啊?”
“是!小人心中明白,礼总管放心。”
随着朱礼形象的手势,阿财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激灵,往回一缩脖子,赔笑作揖道。
朱礼这才多少儿放下心来,由着朱振宇叫开了院门。
“礼总管,往后我不在之日,”
门开之后,朱振宇一拽缰绳,冲着他古怪一笑,意味深长道:“你们一干人等,可都要擅自保重玉体,各司其职、安分守己,和睦相处哇!”言毕,猛地催马加鞭,犹如白驹过隙似的,一闪而出。阿财和朱威、朱奔三个人,也急忙骑马跟上。
“哎呀,糟了,糟了!公子他,这是又要离家出走了吧?!顾大爷他们,怎么还没来呀?”
朱礼闻言,大惊失色道:“快,朱能、朱为、朱青,你们赶紧再去禀报一声;朱显、朱石,你们俩快去城南和城北两道关卡,通知守门的官兵一声,万万不可放走了公子;朱雷,你快去‘春生馆’内,召齐两队亲信武丁,一队立即前往城东一带,找寻公子;一队集结在此侯命——快,快去!”
“蠢奴才!你们俩是属算盘珠子的吗,怎么一个带脑子的都没有!”
朱能等人乱糟糟地分头答应着去了;朱礼又冲着朱秀和朱诚两眼一瞪,跺脚怒道:“还不快去问问痣儿她们,公子这两天,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哪?!”
“哎,是、是!”
朱秀和朱诚连忙应声跑开道。
“哎哟,公子啊,您可是害惨我喽!”
朱礼一个人团团乱转地守在门口儿,等候着众人的回音,心内叫苦连天道:“今天这事儿啊,怎么,就偏偏让我给赶上了呢?!万一公子不见了,我哪儿担当得起呀?......嗐!公子也真是的,你说这外头,哪有咱们朱府敞亮、舒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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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不是要去城东早市的吗,怎么又往南走了呢?”
朱振宇率先出府后,径直打马向南,朱威紧跟在后,奇怪问道。
“是啊公子,您是不是走错了呀?”
朱奔也随声附和道。唯独阿财却是心照不宣地,静观其变。
“我刚刚才想起来,那城南的早市儿,可比城东的大多了,”
朱振宇头也不回地轻描淡写道:“咱们既然出来了,当然是要去那人多、热闹的地界儿不是?!”
“哦,那倒也是。城东的早市,确实没有什么看头儿。”
“是啊,小人也是这么觉得。还是城南的早市热闹些。”
朱威和朱奔信以为真地,纷纷点头应道。
“你们这两个傻瓜,可真是蠢笨如猪,头脑简单哪!”
阿财骑着马乜斜了他们俩一眼,心中老大鄙夷道:“去年的那一百鞭子,显然,还是抽得不够狠哪!”
须臾之间,朱振宇等人,业已骑马来到了早市的前面,但见那早市之内,摊位鳞次栉比,汤饼、豆浆、稀饭、炸糕、馄饨、饺子、蒸饼、胡饼,瓜果、蔬菜、鸡鸭鱼肉,锅碗瓢盆儿、衣帽鞋袜,吃的、喝的、用的,无所不有,吆喝和叫卖之声此起彼伏,甚是兴旺。
“阿财,你去把马栓上,雇两个人看着点儿。”
朱振宇跳下马来,吩咐阿财道。说着,顺手摸了一下儿袖袋道:“哎呀,我的钱袋怎么不见了?!糟了,一准儿是掉在路上了,朱威、朱奔,你们俩赶紧顺着原路回去找找,看看到底是掉在哪儿了。”
“哎唷,公子,您又来这一套儿啦?!上一回,是脚扭了找大夫,这一回呀,又改成丢钱了——傻子才会上当呢!”
朱威和朱奔互相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心中暗道。
“嘿嘿嘿,公子爷,您确定出门儿带钱了吗?可别是忘在了府里,没有拿吧?!”
朱威于是嘿嘿一笑,笼起手来,轻轻省省道。
“就是,公子,这一回呀,甭管您再耍什么把戏,都不顶事儿啦!呵呵呵。”
朱奔也是点头呵呵一笑道:“刚才出门儿之前,礼总管可是一再叮嘱过的,无论何时、何地,我们俩,都不得同时离开您的身边儿......”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你自己骑马回去找找,把朱威留在这里,看管着我——这总行了吧?!”
朱振宇立时挥手不耐道。
“这......”
朱威和朱奔面面相觑,犹豫不决道。
朱振宇见状,便拿眼睛,悄悄儿地瞟了阿财一眼。谁知,那阿财就楞跟没有瞧见似的,纹丝不动。
朱振宇见了,遂轻轻地一挑眉峰,将自己的目光,迅速下滑到了他的零钱袖袋之处,微微一笑——这意思,当然是说:“好小子,还不赶紧麻溜儿的?!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启禀公子:这钱财虽可爱,但是,性命更要紧哪——”
阿财稍稍地犹豫了一瞬,随后,又马上轻微地摇了摇头,意思是说:“铁总管的大巴掌,那是闹着玩儿的吗?!请恕小人,不敢冒死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