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谦见状,只得面带着笑意,暗示那李灯儿道。
“是,小人明白。小人这就去通禀上头一声,应该不成问题。两位顾爷请先入座,小人去去就回。”
李灯儿强忍着不满,点头哈腰地赔笑说道。
“嗐,真不明白,公子你是怎么想的呀,放着那么好的位置不坐,非得换到,这么又挤、又闷的地方儿来......”
“好了、好了,朱公子,两位顾爷,”
那顾子鲁咕咕哝哝、不情不愿地跟了过来,尚未坐稳,李灯儿便已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眉飞色舞道:“小人已经处理好此事了,三位但坐无妨。”
“哦,有劳灯管事了,多谢、多谢。”
顾子谦略一欠身地,含笑相谢道。
“嗯,灯管事,辛苦了!”
朱振宇也是颔首笑道:“我顾大伯他心中有数儿,稍后,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诶呦!此乃小人的份内之事,朱公子和顾大爷,真的是太客气了,嘻嘻嘻!”
李灯儿顿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作揖施礼道。说着,提起茶壶,逐一为朱振宇等人斟倒了一杯凉茶,又从怀内,取出了一张崭新的大红请柬,恭恭敬敬地呈递给他道:“朱公子,这是我们国公大人为您更换的新请柬,请您妥善收好——那小人就暂且退下了,会后再来接应三位。”
“嗯。”
朱振宇兴致缺缺地随手接过来请柬,看都不看一眼地撂在了桌子上,复又抬起头来,朝着台上痴痴地望去,手中捧起了茶盏,心下甚觉安慰道:“我虽然身在台下,看不到阿梨;但阿梨她坐在帷幕之内,却必然是看得见我的,嗯,也好、也好哇!”但转念之间,却又忽的忖道:“哎呀,不对!以我现今的位置,既偏、且远,前面又被这么多人挡着,那我家阿梨,怎么能看得见我呢?!”
于是,朱振宇便立刻撂下了茶盏,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两眼乜斜着其他的客人,面上含笑,心中得意道:“嗯~~,这一回呀,你们就挡不着我啦!哈哈哈!”
“请问公子,是否想要更衣?属下这就陪您前往。”
那顾氏兄弟俩见状,连忙跟上前来,低声询问道。
“并非如此,我只是坐得烦了,想要溜达、溜达,”
朱振宇生怕被他们俩给抢去了“风头儿”,急忙将他们,一一摁回了原座道:“你们只管安稳地坐着,谁都不许起来,给我添乱!”
“请问几位贵客,可是有什么所需吗?”
临近的一名青衣小厮见了,也连忙过来,施礼询问道。
“呃,没事、没事——本公子啊,生来就有一个特殊的嗜好,久坐不得,偏偏就喜欢站着,四处溜达。”
朱振宇摆手笑道:“这位小哥不必管我,快快回去吧!”
“是,小人遵命。”
“睁眼儿撒谎!你自幼,何尝有过这个毛病了?真是年纪越大,越是邪性得紧了,哼!”
顾子鲁却是听得嘴巴一撇,暗自摇头忖道。
“看来,此事难办得很了——这可如何是好呢?唉!”
而顾子谦则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暗自发愁道。
于此同时,那些其余的客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入内就座,其中半数以上的人都彼此相识,今日重逢,自是要互相地寒暄一番,再加上落座之后,他们自家人间的嗡嗡细语和笑谈之声,使得“苍梧轩”内,立刻便喧杂了起来。
那顾子鲁一向大大咧咧、心思简单,对此景象,毫不在意;顾子谦却是习惯性地,迅速将所有的客人,都暗暗地端详了一遍,大致做出了敌、友之判。
“咦,这位公子的容貌,何其美也!”
以顾子谦的身份,其生平也算是阅人多矣,所以,纵观轩内的众客,都并无可奇之处,唯独坐在最后一排的左数第三桌,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位,衣饰华丽,肌肤白腻,容颜俊俏、神色妖冶的青年男子,却让他在第一眼,便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悸道。
可等到再一定神打量,顾子谦就很快地瞧出了端倪,心中深感诧异道:“原来此人,却是女子之身——但近来由于天气炎热,为防是非,此处不是严禁女客入场的吗?万一要是被人揭穿了,这有意徇私的卫国公府,岂不是颜面无存吗?!”随后,为避嫌疑,便刻意地转移开了视线,不复观望此人了。
“唉,这李益老儿啊,忒是不懂事体!”
而那朱振宇的心中,却是另有不乐之处道:“你选婿便选婿,招这么多人过来干吗?!遮得我家阿梨姑娘,都瞧不见我了——不行,我非得站到前面去不可!”
“朱公子,请勿过近观望后台,”
朱振宇才刚急匆匆地走到了高台之下,昂首站定,那守护在“仪凤台”左侧的两名青衣小厮,便一齐迎上前来,施礼规劝道:“还请朱公子,回身安座吧!”
“噢?哈哈哈哈哈!......”
那孙大将军一桌儿听了,便“哄”的一下儿,齐声爆笑道。而旁边的几桌儿客人,也都纷纷掩唇而笑,低声议论了起来。
“咿,怎么,两位小哥认识本公子吗?既然如此,那咱们也算得上是熟人了,”
朱振宇却是毫不在意地嘻嘻笑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大沓子的飞钱,强行往他们的手中塞去道:“那就麻烦两位行个方便,容我在这里凉快片刻,稍后即回,啊!”
“我们当然认识你了——你的画像啊,所有的兄弟都仔细地看过,奉命要严禁你靠近‘仪凤台’半步。”
那两名小厮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皆道。而脸上却是带着恭敬的笑容,施礼不接道:“朱公子富甲天下、声名远播,普天之下,谁人不识呢?——朱公子,我府律法严明,请多体谅,还请您收回钱票,转身回座儿吧,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