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
谢夺刚准备开口询问蓟老爷子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和她定契后能不能只有她一只灵兽,我怕发生和我一样的事情,你以后要是有幸飞升带着我们家春希一起,让她替我还有她父母找白龙那个贱人报仇。”
说着蓟老爷子将一颗金色的散发着浓郁灵力的丹药放在了谢夺的手里。
“你把这个吃了,我也是年纪大了,没用了,但是让你到洞虚期还是没问题的,我也就这么点用了,反正寿数不多了,不如让自己再为春希为你做点什么,你一定要……一定要好好的对春希,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在谢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蓟老爷子就化为一道白光,溃散在这一方天地里了。
谢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掌心还残留着蓟老爷子手的温度。
他低下头,看着那根唯一被落下的老烟枪。
呼吸一窒。
“蓟,老爷子?”
这孤寂的空间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安静的可怕。
谢夺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了他的眼眶一般,那种酸痛感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他缓缓地弯下腰去拾那杆老旧的烟枪,动作显得有些沉重而艰难,就好像背上压着千斤重担似的。
他将烟枪握在了手中,可就在这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这滴泪珠宛如一颗断了线的珍珠,直直地坠向地面,“啪嗒”一声,清脆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土地上,瞬间溅起一小片尘土。
在絮絮叨叨里,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插上一句话,他就这样问都不问一下自己是不是愿意牺牲他,就……
谢夺的腰没有再直起来,他就那样弯着腰,沉默良久。
“蓟老爷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孙女的。”
他缓和好情绪,直起腰,眼神坚定。
有了蓟老爷子这颗万年神兽的内丹谢夺毫无意外的突破了大乘期,成为了一名洞虚期修士。
这样他融化起那块封印着春希的寒冰就更快了。
三个月后,那枚泛着蓝光的蛋终于出来了。
“蓟老爷子……你忘记告诉我如何靠你孙女出去了啊!!!”
两个人,一个忘记问最重要的事情,一个忘记说这最重要的事情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先把蛋孵出来再说。
蓟老爷子说过他孙女快要孵化的时候被冻结了时间,那么孵化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十天后,谢夺还在那打坐调息,听见了清脆的咔嚓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立刻睁开眼看向自己面前的干草窝。
一只金色短小的末端蹼状带着锋利的趾甲的小爪子,一下子就踢开了蛋壳。
看上去就有劲。
谢夺还不知道春希是个什么品种的灵兽呢。
那一只小爪子扒拉扒拉,划拉划拉,蛋壳碎裂的范围越来越大。
终于,一个头部光滑,带着些细小的鳞片的脑袋伸了出来。
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像是镶嵌在头部的红色小宝石,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它的嘴巴呈三角形,微微上翘,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谢夺挠了挠头,没想到春希是一只金色小乌龟啊。
“春希,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谢夺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
春希眨了眨眼睛,盯了谢夺好一会。
就在谢夺以为会不会是孩子太小不会说话的时候,春希开口了:“你身上有爷爷的味道。”
“嗯,你爷爷仙逝了,他将你托付与我,让你我结定契约,日后我若飞升将带着你一起,他想你去找白龙,替他替你父母报仇。”
春希点点头,小脑袋拱到了谢夺面前。
“我愿意。”
既然如此谢夺当场就和她定了契。
原来春希不是小乌龟,而是神鳌啊。
“我带你出去,主人。”
谢夺被那一句主人喊的,好像在压榨童工,实在是不忍心这巴掌大的小乌龟喊他主人,于是道:“你喊我哥哥就好。”
春希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嗯,哥哥。”
主人让她喊啥就喊啥,主人说的都对。
然后谢夺就目瞪口呆看着春希慢慢变成和他一样大。
“哥哥,坐我身上。”
谢夺表情复杂的看着春希,这孩子才刚刚从蛋壳里出来啊!他这样坐到她身上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要是人族,自己一屁股就能坐死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谢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浑身都僵硬的,坐上了春希的龟壳。
“哥哥,坐稳。”
谢夺还没有从自己真的坐在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身上的震惊里缓过神,就见屁股低底下的春希像吹起一样胀大了起来。
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越来越离谱。
谢夺眼睛都瞪圆了。
他不敢想象一呼一吸间,春希就变成一座山那么大,穿过了白雾的遮挡。
当你足够大的时候,一切法术都如同小把戏。
等谢夺站在土地上的时候,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看了看又变成自己掌心大的春希。
刚刚恍惚是一场幻觉。
他摸了摸春希的头:“我们家春希年纪小小就这么厉害,以后不可限量啊。”
春希也顺从的蹭了蹭谢夺的手指,说了一句:“我要饿死了。”
谢夺:“……”
谢夺立刻去给小家伙抓鱼吃。
当然路过之前那个魔修门派时,顺便把里面的魔修全杀了。
这种活着就是祸害的门派,不需要存在。
在小溪边谢夺差点把这里的鱼抓到灭绝,春希至少没有那么饿了。
“你一顿得吃多少啊?”
“好多好多的。”
谢夺觉得除非自己住海边,要不然春希根本不可能会吃饱,而且神鳌本来也是住海里的。
“你忍忍,我先去处理些事情。”
谢夺倒也没有莽到直接冲会沧浪仙门告状。
他先是在周边城镇打听了一下沧浪仙门的现状,又打听了一下浔鲤现在在做什么。
虽然沧浪仙门没有事,但是他听到浔鲤在灭魔行动上非常的积极,甚至屡次带头,一改往日作风。
他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浔鲤现在的正面形象,他要是贸贸然的和其他人说浔鲤叛宗,和霜惹意那个魔头搅合在一起,谁都不会相信的。
他没有任何证据。
这时候谢夺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很不待见的人。
鹤羽。
她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那,又救了自己。
而且之前浔鲤也一直在找她,现在想想浔鲤仙尊的找鹤羽的理由,怎么想怎么可疑。
是不是鹤羽早就知道浔鲤仙尊的不正常,她手里有浔鲤仙尊叛宗的证据,所以才会那么巧合的救了自己。
而浔鲤仙尊也是因为那个证据才对那么想知道鹤羽。
他想找鹤羽问问,可是……
浔鲤仙尊找她那么多年都找不到,他想找她肯定也难。
这几次的见面都是她自己跳出来的。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给谢瑜裴传音。
给她报了平安,交代她不要把自己的消息告诉别人。
安排好一切,他决定先带春希去吃个肚饱再说。
都已经和蓟老爷子承诺过照顾好他孙女了,总不可能让这么小的孩子饿肚子吧。
他路上又多买了几个储物袋,准备多抓点鱼干放储物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一路向东,那边的海域是奉天宗的领地,浔鲤应该不会去那边。
路上听见有人议论今年轮到奉天宗举办大比,又能看见各个宗门的杰出弟子了。
最重要的是今年奉天宗拿出的魁首的奖品是金蚕天丝绫,这种最适合给女修做武器了。
飘飘娆娆的,又好看,防御力又高。
“虽然没有规定只能女修用,但是我们男性抛出来一截嫩黄色的飘锻实在是太不爷们了吧!”
“那几个女修们不得抢破了头?”
“嘿嘿,她们也可以让自己心仪的男修帮帮她们啊~”
“得了吧,那是大比魁首的礼物,你以为是好得的?”
“我觉得今年天泉宗那个肖越泽最有夺魁首的可能。”
“我觉得是奉天宗的氿烟姑娘!”
“我倒是觉得是沧浪仙门的谢夺可能性更大。”
“得了吧,你这消息太落后了,谢夺早就在之前的西陵灭城里死了。”
“啊!?他那样的天之骄子也没能逃出来?”
“谁说不是呢,打不过霜惹意总不可能逃不出吧。”
谢夺听着这些人的话,眼中晦涩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