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光线呈现梦幻的暗紫色,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床,有薄薄的床幔垂下来,灯光映在薄纱床幔上,光线盈盈流动如水。
房间里的加湿器弥散着暧昧撩人的香味,浴缸边上围着一圈灯带,池子里早已洒下了花瓣。
傅如甯受不了这么暧昧的氛围,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谁让现在她身边的人是准前夫呢,换个人没准还挺享受。
她‘啪’得一声将房间内的灯全部打开。
房间内光线恢复正常。
傅如甯轻咳了声,刚想说点什么,一转头就看到一旁的柜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玩具。
大小不一,样式不一,功能不一。
有的外观精致抽象,氛围灯一打,像个好看的艺术品摆件。
有的外观直接具象,没眼看。
玩的真花啊。
傅如甯沉默了两秒钟,她很认真地提议道:“我们换间房吧。”
萧景庭却只是淡淡反问:“你在介意什么?”
他随手把自己的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又脱了自己的外套,显然是要在这住下的。
傅如甯抬眸看着他,黑衣黑裤,又是宽肩长腿,再配上周边的氛围,很不搭,却又莫名的很搭。
今天程素说看到了傅峥,样貌像,气质不像。
这八年的时间,已经将他打磨的只有上位者的清贵冷沉,早已褪去了傅峥身上才会有的孤僻与冷傲。
傅如甯移开视线,讪讪道:“我介意什么,我才不介意,你把身份证什么的还给我。”
萧景庭摘了腕表,语气随意:“证件在楚绎那保管,明早给你。”
“哦。”
傅如甯盯着面前被放下来的男式腕表,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制似的,她微微抿了抿唇。
她在想现在出去找楚绎,要到身份证,再开一间房间的可行性有多大。
在她皱眉思考的这片刻的时间里, 萧景庭已经走进浴室洗澡去了。
“等等!”傅如甯及时出声叫住男人。
萧景庭转身看向她,神色清淡,“怎么,要一起?”
一起你个大头鬼。
傅如甯磨了磨后槽牙,说道:“你把浴巾内裤都拿上,可别让我给你送。”
萧景庭语气浅淡,“你又不介意。”
傅如甯赶紧打开他的行李箱,熟门熟路地从里面翻出了洗漱包和干净的贴身衣物,平时都是专门整理好的,出差的时候方便拿了就走。
她几步走到浴室前,把东西放到他手里,“穿严实点出来,我们现在不合适。”
萧景庭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也没说什么,转身走进浴室里。
还好浴室是正经浴室,今天没有全透视无视角出浴图观看。
傅如甯把自己的箱子打开来,早上走的时候她就是收拾好的,密码锁也没被打开过,看来只是电脑钱包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被收拾起来了。
窗外有沉闷的雷声响起,她掀开窗帘的一角,却见暴雨拍打着窗子,一场夜雨来的又疾又猛。
不出十分钟,萧景庭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傅如甯拿着衣服走进去。
萧景庭在沙发上坐下,他回了几条消息,桌上傅如甯的手机恰好嗡嗡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是个盛州市的陌生号码。
这是傅如甯新换的手机号,知道的人不多。
萧景庭盯着这个手机号看了片刻,眸色有几分晦暗,他划开了接听键。
他没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静默了须臾,手机那端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嗓音——
“甯甯,你在听吗?”
萧景庭的眸底陡然变得暗沉,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分明,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抬起眼眸,视线透过那块没有被窗帘遮挡住窗子,望向那茫茫雨夜。
清寒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深夜的寂寥与萧索。
“甯甯……”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萧景庭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记得这个声音,是那个叫封衍的男人。
也是这些年里,傅如甯在睡梦中喊过不止一次的‘小哥哥’。
……
傅如甯吹干了头发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实在太困了,她也不想和萧景庭探讨今晚这张床要怎么分配,只想倒头就睡。
却见萧景庭就坐在沙发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灯光落在他清冷俊美的面容上,抬眸间,四目相对时,他的眸底半是深沉,半是晦暗。
傅如甯困得过了头,也懒得问他。
谁知道他怎么又不开心了。
又没惹他。
傅如甯从男人面前走过,掀开被子在床上躺下,这床看着不正经,睡着还挺舒服。
关了她这一侧的床头灯,光线暗下来。
傅如甯闭上眼睛正准备睡觉,室内的光线忽然全部黯下去,大床猛地下陷,她整个人被一道从身后传来的力道翻转过去。
男人身上留着和她一致的沐浴露香气,带着薄茧的手掌落在她腰间。
傅如甯吓了一跳,但转瞬又是放松了紧绷着的身子,无奈道:“萧景庭,这就是你不对,这次又是我打你一巴掌,你再让我滚?”
“你这人咋这样,你还上瘾了是不是?”
“我身份证还在你那被扣押着,我滚出去就只能流落街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掌捂住她的嘴唇,止住了她那些喋喋不休的话语。
屋内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房间里只有氛围灯昏暗的光线,傅如甯就这么近距离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眸,他的眼底满是侵占感,像猎杀时刻前盯着猎物的雄狮。
“唔……”傅如甯怕自己就这么被他捂死,伸手去掰他的手掌。
男人松了手,她得以喘息的机会。
却听得下一瞬,萧景庭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傅如甯,睡一次,要什么条件?”
她想,自己今天大概注定是要流落街头了。
傅如甯笑的无所谓,言语轻快:“当然是钱啊,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现在捞够了,我也不想要了。”
男人于黑暗中睨着她的眼睛,声线里染上轻嘲,“所以三年前,只要谁有钱,你就会找谁?”
傅如甯听着他讥诮的话语,眼前的景象微微有些模糊。
她缓缓说:“那时候我的选择只有你,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