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黄啸受伤不轻,现在能跟你一起出门下地,是不是胥老将他治好了呀?”
“那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喝上你们俩的喜酒了?”
这越说越离谱,温梨无奈岔开话题。
“哪有那么快,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只是暂时能下地走动,没那么快的。”
“对了婶儿,劳您跟黄爷爷知会一声,我那田里的稻谷可以收割了,后天劳烦大家一起过来帮个忙。”
“可以收了吗?那行呀,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
“那婶儿你们忙,我们先过去了。”
几个婶子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消失在高耸的玉米地尽头,满心惊叹:
“黄婆子真是好福气,瞧他们两个,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
翠花婶立刻接话:“可惜她走得早,没能亲眼看见孙子平安归来,娶妻生子,福气少了。”
“可惜什么?至少人家保佑黄啸活着回来了,有命回才是福气。”
巧婶呛她一句,“黄婆子将家产全留给温梨,就是想留住她,让她等黄啸回来。”
“这是看出温梨丫头是个知恩图报的。”
“她虽然只是一介孤女,但是聪明伶俐,踏实肯干,脑瓜子还灵光。”
“这要是谁家能得了她这样的媳妇,定能旺三代。”
曾婶也揶揄她一句:“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惦记温梨,要不是黄婆先下手为强。”
“你早就请人上门说媒去了吧?别可惜了,你家没这个机会了。”
“话说回来,你家大林都定亲一年多了,怎么还一直在城里拖着不肯回来成亲呐?”
“你娘家嫂子的女儿也马上要满十八了吧?难不成还惦记着梨丫头?”
“可别乱说,仔细让黄啸听到误会。”
打诨声虽然离他们渐行渐远,但还是能隐约听到一些。
温梨抖抖身后的背篓,笑着对身后之人说道:
“婶子们就是爱说些闲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们没有恶意。”
走在她后头的萧行严淡淡‘嗯’一声,看不出喜怒。
郎才女貌这种话还能听一听,后面那些话太过多余,他不喜。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某人眸色微沉,还挺招人惦记。
萧行严眉头一蹙,开口问她:
“你说你与黄…与我定下亲事,可有下过庚帖?是否有信物?”
温梨停下脚步,回头认真看向他好看的眼睛。
在心里斟酌一二,还是如实相告。
“实不相瞒,黄大哥,我这不是被逼无奈么。”
“婆婆过世时,是有意让我做她孙媳没错,但是没下过庚帖,也没交换什么信物。”
“婆婆心善,害怕你回不来,要是下了定帖,你万一回不来,她不想我守活寡。”
“所以没给什么信物,只嘱托我替她守着院子和田产等你归家。”
“若是你回不来,有个人能替她将你带回来葬在一起,她也算了无遗憾。”
“若是你有幸能回,你也是乐意的话,我们俩就可以一起守着这个小家过日子。”
“所以婆婆只是口头问过我的意思,胥爷爷和村长黄爷爷,以及太阿公他们都在场。”
“这事儿就这么传开了。”
“你答应了?”
萧行严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温梨点头:“嗯,应下了,不然我也不会说愿意和你成亲过日子这样的话。”
“不过婆婆都为我们留了余地,没有将这亲事彻底定死。”
“所以什么信物都没留,只是口头说下,最后也要看我们两个人的意愿。”
怪不得去县衙领人的时候,她问他为何不想娶她,是不是早已心有所属?
看来真是被逼无奈,她这是在心急试探他口风。
温梨看他面色有些凝重,想到他的情况,立刻宽慰道:
“你别有压力,你不愿意我是能理解的。”
“成亲过日子这种事,肯定是要两情相悦才能和美。”
“你先把身体治好,至于将来你想寻个什么样的人过日子,我都支持你。”
“你只管把我当妹妹看待,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
“放心,到时候我会出去再另起一间院子,将这个房子和田地都交还给你。”
“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全,就让我先赖上一段时日缓一缓。”
“那些房契和田契我锁在阁楼里,看你忙着治疗身体,所以才没急着去拿下来。”
“等过两天我去拿出来交还给你。”
萧行严疑惑:“我的心意?我有什么心意?”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