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哪里肯让岳峰他们走,当即便上前挽留,硬生生把岳峰他们留在福威镖局里头住下。
是夜,林震南正在屋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惊魂未定的王夫人也没有睡着,两口子正在说话,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林震南耳中,林震南面色微变,嘱咐王夫人几句,便穿上衣裳,出了屋子。
“不知岳掌门深夜唤林某出来所谓何事?”林震南看着檐下负手而立的岳峰,拱了拱手后疑惑的问道。
岳峰道:“总镖头可还记得方才岳某说林远图前辈同我华山派之间有渊源之事?”
林震南道:“自然记得。”
岳峰道:“其实林家的辟邪剑谱并没有失传,只是林远图前辈传下的只有剑法招式,真正的辟邪剑谱心法一直都在向阳巷林家老宅之中。”
林震南一脸震惊的看着岳峰,知道林家在向阳巷还有一处老宅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外人了。
可岳峰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加震惊:“想必林远图前辈还留了不许林氏子孙翻阅之类的话吧。”
“岳掌门怎么知道的?”
岳峰摇了摇头,道:“都是些陈年旧事,岳某知道的也不多。”
“还请岳掌门明示。”
“林兄可知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林震南瞳孔皱缩,再度被震住了:“难道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有关?”
岳峰道:“严格来说,其实辟邪剑谱是葵花宝典的一部分,是林远图前辈在葵花宝典残篇的基础之上,融入了自身的见解整理而出绝学,真正的精髓不在剑法,而在剑谱记载的服药、练气之法。”
林震南被震惊的脑中一片空白,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要说什么。
一盏茶后,向阳巷林家老宅佛堂之中,林震南看着岳峰纵身一跃跳上房梁,再落下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件叠好的袈裟。
看着被岳峰塞进手中的袈裟,林震南咽了咽口水,强压下激动的心绪,下意识就要翻看,可想起祖父留下的话,却又犹豫了。
“林兄,林远图前辈不让林家子孙翻看,是为了林家的香火着想,可如今林家已然危在旦夕,林兄若是还似女儿家那般扭扭捏捏,破家灭门,就在旦夕。”
“岳兄所言极是!”林震南神色一凛,神情变得坚定起来,直接当着岳峰的面,将袈裟摊开。
可下一刻,林震南就被震得连袈裟都扔了出去。
“不可能!”
“不可能!”
“绝不可能。”林震南脸色苍白,眼神闪烁,连连摇头喊着,像极了受刺激的精神病人。
“林兄!”岳峰喊话时运上了真气,这才将有些恍惚的林震南唤醒。
“岳兄······”林震南欲言又止。
岳峰道:“若非如此,林远图前辈又何必留下那般遗训。”
“这····这·····”林震南仍旧无法平静。
岳峰将袈裟再度塞到林震南手里,:“这剑谱已然送至林兄手中,岳某也可功成身退,至于这剑谱是毁是留,全在林兄一念之间。”
林震南:“这·····哎!”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林震南一脸纠结的闭上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
“岳兄早就知道这剑谱上的内容?”林震南看着岳峰,眼中满是询问。
在林震南的注视之下,岳峰点头道:“只是知晓修炼这剑谱的先决条件,至于详细内容,岳某并不知晓。”
林震南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袈裟,看着岳峰那透着几分无奈的眼睛,久久无法平静的心中又升起诸多无奈。
“走吧,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福威镖局呢。”
林震南看了一眼墙上的佛像,将袈裟叠好收入怀中,跟着岳峰离开了佛堂。
这一夜林震南注定是要失眠了。
翌日一早,岳峰带着宁中则等人同林震南告辞,林震南却一脸不好意思的道:“岳兄,林某有个不情之请!”
“林兄但说无妨。”岳峰道。
“林某膝下,只平之一个孩子,正如岳兄说的,如今江湖上觊觎我林家辟邪剑谱的不知有多少,林某武功低微,护不住他,这孩子又极其仰慕岳兄,一心想要拜岳兄为师,林某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为了这孩子,林某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岳兄了。”
“晚辈是真心仰慕岳掌门的人品和武功,还请岳掌门收我为徒。”林平之也颇为激动的当即跪在岳峰身前。
岳峰看了一眼林震南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岳某也是为人父者,能够理解林兄的用心,只是我华山虽已衰落,不复往日盛况,但想拜入华山,人品心性,均要经过考校才行。”
“这是自然!”林震南道。
林平之则是一脸期待:“请岳掌门考校。”
林震南道:“岳兄尽管考校,若是平之通不过考校,那是他自己不中用,拜师之事,便就此作罢。”
岳峰道:“正好我们要去衡山参加衡山派刘正风师弟的金盆洗手大典,你便跟我们同去吧。”
“弟子领命。”林平之脸上立时露出喜色,王夫人见状脸上也露出笑容,林震南则是松了口气。
经过昨夜向阳巷老宅一行,林震南对岳峰的人品,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有半点怀疑,岳峰在林震南眼中,是正义的化身,是正道的光芒,此刻他让林平之拜入华山,也是昨晚一夜未眠深思熟虑的结果,希望林平之能得到岳峰的庇佑和教导。
林震南夫妇将一行人送到城外,目送着众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回城,当天中午,林震南便安排人悄悄把王夫人送上了北上登州的商船,等到了登州,再悄悄赶往洛阳,也就是王夫人的娘家,金刀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