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黑木崖百里之外,正道各派的掌门,宿老尽皆汇聚于此,对着黑木崖的方向翘首以盼。
众人三日之前,就已经赶到了此地,直至今日清晨,目送着岳峰和宁中则,在一众魔教教众的带领之下,往黑木崖而去。
随着时间推移,日升日落,夜幕逐渐降临。
“不行!”
“我得去看看!”
最先坐不住的是封不平,虽然先前他们师兄弟几个跟气宗势不两立,恨不能杀岳不群和宁中则而后快,可自打风清扬出面,剑气两宗重归于好,岳峰将掌门之位传给集齐剑气两宗之长的令狐冲之后,封不平几人对岳峰和宁中则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封施主莫急。”方证和尚也只能站出来拦住封不平,免得他平白牺牲:“事已至此,封施主就算此刻冲上黑木崖也是无济于事。”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看着吧?”封不平一脸焦急的道。
“要是岳师兄和那魔头两败俱伤,魔教的人却趁机一拥而上,宁师妹虽然武功高强,剑术通神,可双拳难敌四手,那黑木崖可是魔教的老巢……”
“阿弥陀佛,岳先生和岳夫人抱着必死之心上的黑木崖,皆是为了我等,可如今那黑木崖四周,遍布魔教教众,内里不知隐藏了多少高手,我等虽不惧死,可若是贸然送死,岂非辜负了岳先生和岳夫人的一番好意?”
“封师兄,你担心岳师兄和宁师姐的安危情有可原,可方证大师说的也有道理。”
“唉!”封不平一脸不甘的叹了口气:“都怪我学艺不精,非但帮不上岳师兄的忙,还尽拖他后腿。”
“唉!”
众人的情绪皆被调动,强烈的挫败感和失落感渐渐弥漫开来。
又等了好几个时辰,岳峰败于东方不败之手的消息,也被向问天带了过来。
“不可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封不平一脸不信:“定是你们这些魔教妖人的诡计,岳师兄功参造化,怎会败在那魔头之手?”
“早知道你们不信,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两把带鞘长剑已然被向问天抛了出来。
看到这两把剑的时候,众人已然对向问天的话信了七八分了。
“岳不群那厮武功倒是不错,和教主斗了千余招才败在教主手中,老子虽然不喜欢他,可他的武功,确实是老子见过除教主之外最厉害的。”
“阿弥陀佛,敢问向施主,岳先生伤势如何?岳夫人此刻身在何处?”方证老和尚顺势问道。
“岳不群受伤不轻,如今正在疗伤。”可说着说着,向问天的语气就突然一变,咬着牙愤愤不甘的道:“也不知教主怎么想的,竟将岳不群夫妇奉做上宾,若非如此,老子早就一刀把他们砍了。”
可众人听到他这话和那不甘的语气,却都松了口气。
“安心在这儿等着,等明日一早宁中则替岳不群那厮疗完伤,自会来见你们。”
话音刚落,便调转马头,打马飞驰而去。
“大师,你觉得那魔头的话是真是假?”封不平立即迫不及待的问道。
“阿弥陀佛,如今吾等皆是砧板上的鱼肉,他又何苦欺骗我等。”
封不平一愣,这才想起,如今他们皆中了三尸脑神丹,性命尽皆被那些魔教贼子握在手中。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神色一变。
“是真是假,明日便知!”
话虽如此,可漫漫长夜,又有谁能入睡;那难以战胜的大魔头东方不败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上,传说中魔教赖以控制属下,诡异莫测的三尸脑神丹便犹如一把利剑始终悬在心口······
翌日上午,在万众瞩目之下,宁中则乘快马而来,也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奢望打碎。
“吁!”
勒马而停,宁中则纵身一跃跳下马背,来到众人身前,将一个瓷瓶递给封不平。
“这是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能够压制诸位体内的尸虫一年的时间,最好是等到明年端午之前服用。”宁中则神色颇为落寞的道。
“阿弥陀佛,岳夫人,不知岳先生伤势如何了?”方证看着宁中则问道。
“伤势颇重,虽不影响行动,但没有数年之功,怕是难以彻底恢复。”宁中则道。
“伤这么重?”方证颇为惊讶。
宁中则道:“那魔头的葵花宝典,已然修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师哥虽然实力大进,可比那魔头却还略有不如,与其苦战千余招,终究还是败在其手下。”
“阿弥陀佛。”方证再度诵一声佛号,眼睛却闭上了。
听到这话,众人虽然无奈,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接受现实,将宁中则送来的三尸脑神丹解药一一瓜分。
宁中则又道:“那魔头似是并无称霸天下之意,只想找一个能够与之抗衡的对手,师哥败于其手,他非但没有下杀手,反而让师哥留在黑木崖上,助师哥疗伤,让师哥与其探讨武学。”
“嗯?”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一愣,显然宁中则这话,已然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阿弥陀佛,如此倒也是件幸事。”
“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盼那魔头老死在黑木崖上。”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
宁中则也并未与他们多说什么,只嘱咐了封不平和丛不弃几句,让他们回华山之后,好好辅佐令狐冲和岳灵珊。
与此同时,黑木崖上,东方不败那处幽静雅致的小院子之内,原先的布置尽皆被换了一遍,屋内燃着熏香,响着悠扬的琴音。
随着琴音落下,一道清脆空灵的女声也在屋内响起:“以先生此时的琴技,已然可以开始尝试练习那‘笑傲江湖’曲了。”
屋内一身玄衣的岳峰盘膝坐在古琴之前,旁边是跪坐在旁,刚倒好一杯热茶,双手捧给岳峰的任盈盈。
“是你教得好。”
“不过这琴还是有些笨重了,不如萧来的轻便,而且箫声悠扬婉转,别有一番风味。”喝了口茶之后,岳峰便拿起旁边的玉箫,把玩片刻之后,便吹奏起来。
吹的乃是任盈盈所授‘清心普善咒’,也是岳峰最开始接触音律之时学习的曲子。
“如何?”一曲落罢,岳峰看着任盈盈问道。
早已知道岳峰脾性的任盈盈笑着道:“转圜之时尚有几分生涩,较之琴技差了些许,再练上一些时日,当能运用自如。”
“不急,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练。”岳峰放下玉箫,拿起面前的曲谱,一边翻看,一边说:“先前嘱咐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