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大步走到台前站定,气度从容。
景王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戏谑道:“老三,你倒是走啊,别说你站一个时辰,然后再走七步。”
“哎,老四啊老四,曹丕逼曹植七步作诗,都没你这么催的急!”朱载坖轻轻摇头,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你我兄弟间,别让人看了笑话。”
景王闻言,笑容微敛,抱拳道:“三哥,请了。”
他们兄弟二人的话,都是说给在场外人听的。朱载坖的意思是景王比魏时的曹丕还狠心,对兄弟下死手。而景王呢,就是要朱载坖露馅,扣他一个欺君的帽子。
一阵微风吹过,园子里的红花纷纷落下。
朱载坖开始迈步了,一边迈步一边吟诗: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诗毕,他恰好踏出七步,全场瞬间静默。这一次,朱载坖并未使用他那特殊能力,而是背了一首清时诗人龚自珍的诗。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沈贵妃目光幽远,低语道,“此句之妙,足可媲美古之大家。”
宁安公主更是高声赞叹:“三哥,你果然七步成诗!”
其余嫔妃亦是神色惊诧,口中反复咀嚼着朱载坖的诗句,尤其是那结尾的绝妙之句,令人回味无穷。
“四哥,你看,三哥真的七步成诗了。”宁安公主清脆的声音转向景王,带着几分挑衅,“你服不服?”
景王面色极为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愚钝的裕王,真的能七步成诗,而且还是一首堪比古之名家的诗。
靖妃脸阴沉下来,本想让裕王当众出丑,给他扣上欺君的帽子,哪知道,反而让其展示了才华。
“本宫乏了。”靖妃起身直接走了。
景王跟在她身后,也匆匆走了。
沈贵妃看着她们离去,大笑一声:“她们走了正好,我们畅饮。”
气氛一下融洽轻松了许多,宴席继续,台上新戏也开唱了。
“裕王,陪本宫喝一杯。”沈贵妃有些微醉的举杯。
她那绝美倾城的脸庞上,泛起一抹令人心醉的晕红,如同晨曦初照下的桃花,让她的容颜与气质愈发显得千娇百媚,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与动人。
……
玉熙宫内,烛火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料与草木的气息,嘉靖端坐于精致的蒲团之上,身形挺拔而沉静,他的身旁,一尊古朴的丹炉静静地吐露着袅袅青烟,那烟丝轻盈缭绕而上。
嘉靖的双眸紧闭,面容平和,双手轻轻叠放,掌心朝下,稳稳地置于丹田之处,倒是有一种超凡脱俗、道骨仙风的气质。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丹炉中偶尔传来的细微噼啪声,以及嘉靖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
“吕芳。”他缓缓开口,“今天是沈贵妃生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