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揭发,还是隐瞒?
朱载坖一边看邸报,一边等着三人。
上次无逸殿面君后,他跟着就提交了《宗藩条例》,嘉靖完全同意了他的上奏。
宗藩改革,已经开始。
他让张居正代笔,给南陵郡王朱睦楧与蜀王朱宣圻去了信,晓以大义,希望他们能主动站出来。
信已经发出去了,他也在等两位藩王的回信。
“王爷。”丁秀急急进来禀报,“徐阁老被陛下召去了,陛下还同时召见了严阁老和刚刚进京的胡宗宪。”
朱载坖大惊:“陛下竟然这么急?”
“王爷,高大人和张大人到了。”丁秀道。
“快请。”朱载坖挥手。
很快,高拱和张居正进殿来。一番参拜后,朱载坖让他们坐下说。
“也不知道胡宗宪会不会说书浙江的真相。”高拱皱眉。
张居正沉思了下,道:“会说,但不会全说。”
朱载坖赞同的点头:“父皇对改稻为桑还抱着希望,本王看,毁堤淹田的事,不会爆出来,不是已经杀了一个知府,一个督造的太监了吗?”
“王爷说的是。”张居正轻叹,“而且,东南抗倭,还需要胡宗宪。”
高拱面色铁青:“就没人在乎受灾的两县百姓吗?”
“严党不是重新派人去了吗?用的是景王‘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策略。”张居正叹息一声,“只能再苦一苦百姓了,希望严党不要太过分。”
朱载坖心中冷笑。
再苦一苦百姓?他们就要揭竿而起了。
……
黄昏。
徐阶终于来了,看上去十分疲惫。
“怎样了?怎样了?”高拱上去急急追问,“胡宗宪怎么说的?陛下有没有处罚严党?”
徐阶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胡宗宪上报了新安江大堤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督造的官员们贪污腐败等事实,但他并未提及毁堤淹田的事情。”
“我就知道,他就是严党。”高拱愤怒。
“严嵩是他的老师,他的确也难做。”张居正淡淡一笑,“我看严党现在也在骂他吧?是他阻挠了改稻为桑,还杀了严党的人。”
徐阶连连点头:“或许严嵩对胡宗宪还保持信任,但严世蕃他们肯定不会再相信胡宗宪。”
朱载坖微微皱眉,道:“胡宗宪是个人才,抗倭不能缺少他,他的确挺难,里外不是人。本王,要不要见见他?”
“王爷,他也不敢见你。”张居正道,“严党本就怀疑他投靠了王爷,来见你,那不坐实了传闻?”
朱载坖嘴角含笑:“不一定要正式见嘛,偷摸的也行,本王不在乎。”
他的确很想见见这个奇才,后世史书把胡宗宪与于谦并称为“功勋最著者二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