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见朱载坖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嘴角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而面上却故意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王爷啊,改稻为桑之事遇到了棘手难题,非得你亲自出面不可。”
“咦?”朱载坖一脸茫然地转向景王,“老四,你那‘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妙计,莫非也有行不通的时候?”
景王也是一脸懵。
他今天来就是寻欢作乐的,根本不知道严世蕃要做什么。
“这……”景王干笑一声,显得有些局促,“虽是我的提议,但执行起来,难免会遇到些阻碍嘛。老三,咱们都是为父皇分忧解难,小阁老既然开口相求,你便伸出援手吧。”
朱载坖随即换上了一副诚挚的表情,开始了他的“表演”:“小阁老,但说无妨,只要本王力所能及,定当鼎力相助。”
严世蕃闻言大喜,连忙摊手:“王爷出马,自然能成!眼下浙江继续粮食赈灾,我打算派人前往应天借粮。而应天巡抚赵贞吉,乃是徐阶的门生。王爷,能否请您请徐阶修书一封,劝说赵贞吉借粮给我们?”
原来如此!
今日严世蕃设宴,是奔着借粮来的,看来,严党在浙江定然遇到了大难题,否则,严世蕃怎么会向我开口?
朱载坖心中吐槽,面上却是回答的十分干脆:“赈济灾民,本王义不容辞,回去后,立刻找徐阶,让他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应天府。”
“多谢王爷!”严世蕃抱拳。
朱载坖朗声一笑:“小阁老,本王知道你的难处。”
严世蕃长叹一声,面带苦笑:“我爹年纪大了,大明两京十三省,都在我肩上扛着,不敢不用心啊。”
朱载坖眼中冷意闪过。
好大的胆子,敢在两个亲王面前如此说话。
“那本王就先告辞了,回去找徐阶,免得耽误事。”他笑着起身。
严世蕃也连忙起身一拜:“恭送王爷。”
朱载坖走后,严世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阴沉一笑。
景王来到他身旁,疑惑的问:“你搞什么?他和那些清流,会给我们借粮?他们巴不得‘改稻为桑’失败啊。”
“王爷,借与不借,其实并不重要。”严世蕃眼中闪过得意,“浙江那些丝绸大户,手中囤积的粮食已足够买下灾民手中的田地。”
景王愈发困惑:“那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担心的是,胡宗宪会抢先一步去应天找赵贞吉借粮,然后用这些粮食去赈灾。”严世蕃冷哼一声,“到那时,百姓有了粮食,自然就不会再卖田了。”
景王顿时恍然大悟:“所以,你这是要先下手为强?”
“正是。”严世蕃轻笑一声,“若赵贞吉不借给我们,那他自然也不会借给胡宗宪。”
景王瞬间明白了严世蕃的用意,不禁大笑起来:“妙哉,小阁老!此计真是绝妙!”
“哈哈哈,若是真借给了我们。”严世蕃大笑,“那我们手上粮食就更多了,就能买到更多的灾民田地。”
景王表示佩服:“还得是你小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