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吕夷简,又连忙喊来了贡院中的医官。
“关闭贡院大门!派人去入宫!”
吕夷简毕竟是一国宰执,如果他身体出了问题,那是会引起朝堂大震动的。
欧阳修虽然不齿他的为人,还是为了大局考虑出面控制了局势。
只见吕夷简面若死灰,气息微弱,医官把脉了半天,对着欧阳修说道:
“欧阳学士,相国他,相国他。”
“相国到底怎么了?”
“相国犯了风疾。”
欧阳修也惊讶起来,这些年都传言吕夷简身体不好,本来欧阳修以为只是这老贼的障眼法。
但是突然犯了风疾,肯定是受了刺激,欧阳修又喊来吕家的家丁,询问他到底对吕夷简说了什么。
“什么!?你说开封府士子苏泽敲登闻鼓献图,弹劾了你家二衙内?”
欧阳修也觉得头晕目眩,锁院不过是五天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紧接着欧阳修又高兴起来,吕公弼入狱,吕夷简风疾,这意味着保守派一夜垮台,那自己推行新政的理想?
欧阳修毕竟是君子,想到犯了风疾的吕夷简,他还是将这些想法压下去,对着家丁说道:
“你速速返回相府,找一辆安稳的马车过来,将吕相公送回府上。”
“本官立刻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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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媛宫中,侍女正在帮着张修媛梳妆。
侍女用镊子夹着小珍珠,从张修媛的眉脚往下,一颗一颗的粘在脸颊上。
这是如今贵族女子之间最流行的珍珠妆。
因为如今珍珠的主要产区,都是辽国控制的地区,这些珍珠都是宋辽贸易互市过来的,价格非常昂贵,只有后宫和贵族女子才会用这样的妆容。
侍女又将张修媛的头发装入山口冠内,用玉簪固定住,一张清丽绝伦的贵妇人总算是梳理好了妆容。
屏风外,张尧佐正在安静的等待,他是来向张修媛汇报吕夷简倒台的事情的。
“叔父不应该这么帮苏泽。”
张尧佐一惊,只听到张修媛说道:
“苏泽一介布衣,怎么能查到汴京城房产的主人?还能罗列如此详实的数据?官家现在应该知道,都是叔父相助的。”
张尧佐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自己也算是个奸佞小人了,所以他更擅长揣摩官家的想法。
官家可能对皇后和吕夷简不爽,但是也不会喜欢自己伙同张修媛搞阴谋,厌恶后宫干政。
张修媛淡淡的说道:
“叔父,将妖书案的内情告诉官家吧,现在请求官家宽恕还不晚。”
张尧佐立刻说道:
“臣回去就上书请罪!妖书是本官自作主张,和修媛无关!”
张尧佐又抬起头问道:
“那苏泽?”
张修媛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样的人才自然要交好,另外烦请叔父出面,将他和楚兰的婚事定下来。”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