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路过的一些学生朝这边看几眼,小声议论。
姜浅浅不用听都知道,肯定是在批判她不检点勾搭财阀家的小少爷实乃女生中的败类、顺便感慨哎呀姜浅浅是不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黎星明这个***了呢?
这两个内容一眼看上去就是逻辑冲突的,可惜人类的嫉妒心理本就不讲逻辑,或者说,双标是根植于DNA底层的逻辑。
她的美貌,男的觊觎女的嫉妒,一切闲言碎语都基于这两点。
人性啊。
很简单又很卑劣。
姜浅浅笑了笑,挂着矜持而蔑视一切小碧池的表情,迈开优雅轻盈的步子,准备去教室读昨晚那本《德鲁伊乐理导论》。
高三(6)班。
早读的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没睡醒的死气。
虽说人类已经进入工业社会几百年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基因本能却还是在起作用。
典型的表征便是,冬季的早读明显比夏季要困许多。
“大家打起精神来啊,年末的最后一次觉醒测试还有五天就要来了,这次通不过就得等年后了,里外里觉醒时间差出去两个月,知道两个月是什么概念吗?给叶笙两个两个月,人家都升到二阶了!”
教希瑞思语的刘老师照例在教室里巡视打鸡血,将教案卷成棒状,看见那个不长眼的学生打瞌睡,一棒子敲脑壳上去,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但是显然,叶笙的例子根本无法激励大家奋进前行,对于天赋过于拔群的存在,人们只有仰慕,并不会产生任何追赶的念头。
反倒让几个思维跳脱的同学想起昨天的公益讲座,想起黎星明的丝袜神论,忍不住往黎星明那边看,并试图起哄。
被刘老师的大棒残酷镇压。
刘老师是那种很符合人们对文科女教师刻板印象的中年女性,略有发福,戴着金边眼镜,慈眉善目但是威严满满。
希瑞思语是第六纪元的通用语,不论是解读文献、探索遗迹还是从事超凡技术研究,都要用到它。
自打一百年前人类开启“科技发展靠考古”的风潮之后,希瑞思语被各国教育系统争先恐后纳入必修、必考。
于是在百年后的今日,希瑞思语事实上成为了通用的“世界语”,来到异国他乡的游客,若是不会当地语言,讲一些基础的希瑞思语词汇,多少能跟本地人有效沟通。
简单来说,在现代社会是个人就得会希瑞思语,不然稍微高级一点的日常用品可能都玩不转。
在旧时代,人们普遍认为塞国的汉语是一项难以入门、艰深晦涩的语言。
然而与佶屈聱牙、变体繁多、诡秘莫测的希瑞思语相比,一切旧时代的语言系统都仿佛幼儿园级别的存在。
早读的教室里弥漫着一片磕绊而蹩脚的读音,像是某个不入流的邪教组织在举办唱诗会。
每每看到此种场景,黎星明都要暗暗感慨,第七纪元的人类心真大,安排希瑞思语的早读,真的不怕无意间引来某个未知的古老邪恶存在的注视吗?
算了,现代对于超凡的研究好像远远还没有到达那个层次,还处在浅层应用的阶段。
况且超凡复苏嘛,所谓复苏,都有个过程,现在全世界的灵力环境,明显是复苏的火候还没到,倒也不用考虑那么多。
且看吧。
教育部的专家声称塞国的希瑞思语教材经过了专家委员会的审核,对参与早读的任何人都无毒副作用。
对于这种说法,黎星明一笑了之,也懒得去反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拒绝早读。
有些句子念劈叉了,偶尔招来未知存在的一瞥,对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学生都毫无影响。
但是黎星明不行。
因为祂们当中的某几位女士,真的跟黎星明有过那么一点点孽缘……嗯,就一点点。
崭新的人生,还是和过去一别两宽,不要招惹残念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