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两个女人的计较

晚上，夏雪把她们约在自己的家里。

芳圆比夏雪小三岁，保养得好，看上就像比夏雪小了七八十来岁。她在自己的脸上舍得花时间花金钱，有一回她和夏雪一起去培训听课睡一个标准间，夏雪等她吃早餐等得花儿都谢了，计芳圆还在镜子前一层一层地刷刷刷。她还告诉夏雪，这些虽然比不得“海蓝之谜”啦、“纪梵希”之类的名气大，但是效果是一样的。她说：“只要能达到效果，何必在乎什么品牌呢？那是虚荣。”

夏雪曾经听人背后给计芳圆的评价是“厉害”，但是她倒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厉害，只是觉得计芳圆反应特别快，谁若怼她，她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立刻回怼，让对方哑口无言。

前两年计芳圆被提拔为中层领导，夏雪考虑到和钱金莉说万一政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计芳圆应该比她们这些“一线操作工”早知道。只是夏雪没想过，知道得早和愿不愿意让你第一时间知道，不见得可以画等号。

出乎意料第一次见面竟差点擦出火花。

计芳圆一看到钱金莉，就特别真诚地笑着说：“你就是梁妈呀，我好像哪里看到过你，让我想想。”

钱金莉竟有些脸红：“你是孔专员的爱人吧，你老公和我老公很熟的。”

“你老公是.......”

“梁建刚，我们家有个包装厂的。”

“哦，你是梁建刚的老婆呀，难怪那么面熟，梁建刚我们很熟的，我老公以前就管你们那条线的。”计芳圆笑着说，“那我们就是老朋友了，可能老夏还没我认识你们时间长呢。你女儿都读五年级了，下学期读六年级了呀！真看不出你有那么大的女儿了。”

夏雪看她们说的投机，心里放松了不少。她注意到，一向在自己面前随意还有些泼辣的钱金莉，只是牵动嘴角笑了一下，一会儿才慢慢恢复正常。

三个人坐在茶几三个方向，钱金莉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似乎在观望；计芳圆侃侃而谈的时候，钱金莉先微微低着头，但她没有想到方圆直接提出了利益分配，钱金莉措手不及。钱金莉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夏雪和计芳圆之间不住巡逡。芳圆先打破沉默：“夏雪，你说呢？”

得罪谁都不好，夏雪尬笑：“我只会上课，我也喜欢上课，别的你们怎样说都好。”

“哈哈，老夏是有情怀的老师，我们养羊，总归是要剪羊毛的。”

“那计老师一定早考虑好分配方法了，我们怎么剪羊毛呢？说说看。”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个补课，关键在老师，老师课上得不好，没效果，再好的服务都是没用的，老师补课效果好，没有后勤，人家也会找上门要求补课，所以我们上课的老师是最重要的，我和夏老师占85%，夏老师45%，我40%。”

钱金莉看看夏雪，嘴角有一丝丝的嘲笑：“剩下15%，还要承担日常开支，对吗？”

“也没多少需要开支了吧，老夏，你说呢？”

这个方案，三个人之间的差距的确很大，夏雪心里想，钱金莉不会同意。“到时候会有意料之外的开支，我少点，你们看呢？”

“夏老师，那你是同意了吗？”

夏雪感受到钱金莉压制着内心的火气和不满，她说：“我们各自坦诚说说想法，再商量修改。我也别多5%，，加到15%里面去，行不行？”

“那是你的事。”芳圆看了一眼夏雪说。

“就算20%，我也不参与，我女儿读书到了关键时刻，我也没时间的，夏老师，你和计老师一起做吧，只要有空，我会帮你，比如招生之类的，你们放心合作吧，我不参与了。”

“你不要这么说，不是在商量吗？这样吧，我呢也别35%，水电房租给我就好了，其他随便，计老师还是她说的，剩下的是你的，你看呢？”夏雪想，这样一来，钱金莉不低了，也许能达成一致了。

钱金莉一字一顿：“这不好，你的功劳最大，学生是冲着你来的，也在你的家里，还有水、电房子都是你的，你应该是最多的。你们俩商量你们的分配方案吧，我提一些客观的建议给你们参考。”

“说好大家一起的，怎么会是我和计老师两个人的事，大家讨论。”

芳圆拿起笔，抓过一张白纸，算了一下，指着上面的数字说：“那这样吧，我37.5%，夏老师38.5%，剩下24%归你。”

钱金莉嘴角挂上着一丝明确的讥笑，看着夏雪；夏雪说：“计老师，也别有差距了，也不要小数点了，钱金莉，你看呢？”

“计老师是说38吗？剩下的还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呢？剩下的不是增加了吗？哦哦，不对，好像是一样的，我算数不好，这样这样，计老师38%，我没关系，剩下的是你，费用大家承担。”

“老夏，你计算过了吗？”计芳圆笑着拍了一下夏雪。

“这样对你不公平，夏老师，我是没时间，不是为了钱的多少，我家里有厂，我不在乎这点钱，我是没时间。”

“我知道，没有你怎么行？你看这样行吗？我这里水电费之类的扣除之后，你们按照你们两个人先分，分配完了若有结余就象征性付点辛苦费，没有就不给了，也没关系，我们把学生教好我们自己开心，我就这么点追求，你们看行不行？”

芳圆低头看看面前她写过的那张纸说：“你是姐姐，我是妹妹，姐姐说的做妹妹的不能不听的。但是你想清楚啊，这里补课你第一重要的。”

“先不说这个，你呢？钱金莉，那就这样定了。”

“我回去问问她爸爸，他现在工地上也忙，我怕没时间，要做这个，得听她爸爸的。”

钱金莉提前走了，

计芳圆听下楼的脚步声远了，对夏雪说：“老夏，这个人是你的家长吗？那她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的。我是觉得我们办我们的辅导，有她没她没有任何影响。学生来参加补课，是冲着你夏雪来的，是来上语文数学课的，不是来享受她的什么服务，再说有什么可以服务的？有没有她，我们的辅导班没有任何影响，换了我，自己招生自己上课就可以了。我以前就是这样的，几个学生到我家里补课，是冲着我来的，没别人什么事。你的这个家长完全没把你这个老师放在眼里的，你太好说话了，这怎么行呢？”

“术有专攻，各有所长嘛！我说过处理杂事我不行，你是做大事的，小事得有人去做，没有她就没有这个辅导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