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前夫来还钱

打开家门，门口放着齐耀明的皮鞋。客厅里电视机放着，没见到人；走进厨房，齐耀明正在做饭。

“你……”

不等夏雪把话说完，齐耀明打断：“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来还你钱。知道你平时吃饭随便对付，就顺便做个晚饭。”说着到客厅，从沙发上的一个大黑袋子里取出五沓纸币，“这是五万现金，先还你这些吧。”

夏雪看看，有些奇怪：“怎么不是转账？”

齐耀明说：“现金也一样，你自己去转存一下就行了。你跟家长之间的经济账目，最好也是现金来往。”

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然更不打还钱人。夏雪问：“这回怎么有余钱了？”

“哪有什么余钱？”齐耀明端出了一碗红烧肉，油亮油亮的，夏雪很有些馋涎欲滴的感觉，咽了口水。

齐耀明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一个接一个的讨债的人，讨债的电话，八个缸七个盖，怎么盖都不够，还是先把欠你的还给你一点再说，反正就那样。”

“你尝尝看！”齐耀明递给她一双筷子。

一会儿端出饭菜，齐耀明问：“味道怎么样？”

“很好啊。”顿了顿，夏雪还是没忍住问，“欠账讨回来多少？”

“应收款七百多万，目前到账三四百万，光工人工资就要付400万，你说这怎么办？办公室里不光有包工头、材料商，还有工人直接来问我讨。对方不付给我，我有什么办法？”

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很多。夏雪记得那大约十二年了，半夜齐耀明回来叫醒她说：“明天你请个假，去银行签个字。”

“签什么字？要很长时间吗？”

“银行抵押要你签字，不然银行不放贷。手续比较麻烦，你还是请一天的假吧。”

夏雪天真地问：“哦，那我们会不会没地方住？”

“什么话？你不相信我吗？”

夏雪从没想过要怀疑。抵押给银行，她也没想过后果。

“好，明天我早点到学校去把课安排好，你来学校接我。”

那是她第一和齐耀明把自己唯一的一处住房给抵押出去了。他现在名下应该还有两处房产，三辆车，难道没想过抵押？

齐耀明也给他自己盛了饭，坐在对面吃起来。看他吃的很享受的样子，夏雪不忍说出煞风景的话。她想了想：“这点钱暂时我也不用，你先拿去用吧。”她把黑袋子往齐耀明那里推过去。年关，对齐耀明这样的小生意人来说，并不好过，她知道，但是齐耀明的小娇妻是知道吗？就算知道，愿不愿意和他一起扛起。看看他鬓角越来越白，想想也是可怜之人，忍不住暗暗叹息，“你宽裕的时候别忘了就行。”

“夏雪，现在一年级的课都这么难吗？”

“教材经常在改，我们老师也有点晕。”夏雪想了想，还是不多说了。

一阵沉默后，夏雪提醒齐耀明该走了。齐耀明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夏雪拿起那袋现金，放在齐耀明手上说：“别着急，会好的，等过了这关再还我。”

关上门，手机响起来了。夏雪赶紧跑出去，是震轩妈妈电话：“夏老师，这几天是不是天天庆功宴，把我们给忘了？”

夏雪没听出异样，想着震轩这次考得不够理想，等会儿怎么才能慢慢开导：“嗯，考试结束，大家高兴，吃个饭聊个天。震轩妈妈你有事吧？”

“我有什么事？你说呢？夏老师？”这语气很不友善，夏雪纳闷。

夏雪轻轻呼吸了一下，斟酌着：“震轩是个很聪明阳光的学生，这次震轩没发挥好，成绩不够理想，吸取教训，下个学期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好的。”

“夏老师，我的夏老师，我亲爱的夏老师！是我们震轩发挥问题吗？我这几天憋着一肚子气一直在等你，等你主动打电话来给我说明真相，你却没事人一样，天天和那一帮人大吃大喝大搞庆祝，对吗？”

“请问你要什么真相？”夏雪强压着不满。

“你不知道吗？你是不是只知道和那一帮人吃吃喝喝？我亲爱的夏老师？”

“我不知道！下班后是我的私人时间。”夏雪的火气蹭的窜了上来。

“你说，为什么这次我们班考得这么好？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这个班自己这一路全力以赴，本来就不差，加上这一阵的扶优补课，考好，是必须的。可这话说不得。“我们班一直不差，家长们配合，孩子们努力，包括以前，你家震轩也一直考得非常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