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突然停住,脸色微变。
“怎么了?“林无因警觉地问道。
“有点麻烦,“苏命运看向远方,“命运议会派出了'因果追寻者',是擅长追踪的那种。他们应该已经锁定了这个位置。“
话音未落,林无因也感知到了异常。远处的因果线开始不自然地扭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强行改变它们的走向。更糟的是,这种异动正在快速靠近。
“看来不能继续安静修行了,“苏命运说,“不过这也是个机会。理论已经讲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实战训练了。“
“实战?“林无因一愣,“现在吗?“
“当然,“她平静地说,“你刚才不是学会了怎么引导因果线吗?那就试试在战斗中运用它。记住,永远不要强求,而是要找到最自然的可能性。“
远处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几道陌生的因果波动。林无因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工厂里的一切突然变得不同了。
在因果之眼的视角中,每个物件都带着无数可能性:堆积的废旧零件可能会倒塌,破损的窗户随时可能碎裂,就连空气中飘荡的灰尘都蕴含着无限的变数。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因果线。
“来了。“苏命运轻声说。
三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工厂入口。他们穿着深灰色的长袍,兜帽下露出苍白的面容。每个人身上都缠绕着暗红色的因果线,但与之前见过的追猎者不同,这些线条更加细密,更适合追踪。
“找到了,“为首的追寻者开口,声音干涩,“这次别想逃。“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出手。暗红色的光线如同蛛网般向四面八方扩散,试图将整个空间都封锁起来。这些光线比普通的攻击要隐蔽得多,几乎要与空气融为一体。
林无因正要躲避,却听见苏命运说:“用刚才学到的。观察、理解、引导。“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抗拒,而是去感受。很快,他发现那些暗红色的光线虽然危险,却也遵循着某种规律。就像是一张网,就会有网的弱点。
“找到了!“
借着原初之树茶水的效果,他的感知异常敏锐。那些攻击性的因果线之间,存在着细微的间隙。而每个间隙都代表着一种可能性。
他轻轻抬手,释放出一缕银色的光线。这次不是强行对抗,而是轻柔地“暗示“了一下周围的空气流动。看似微不足道的改变,却引发了连锁反应。
气流的细微变化影响了灰尘的飘动轨迹,灰尘的移动又带动了更多的气流,最终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旋。那些暗红色的光线触及气旋时,竟然被自然而然地引导向了其他方向。
“有意思,“其中一个追寻者冷笑,“学会花招了?“
三人同时加大力量,更多的暗红色光线倾泻而出。但这次林无因已经抓住了要领。他的因果场微微扩张,将整个战场都纳入感知范围。
在这个范围内,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细节:那堆废旧零件的重心并不稳定,破损的窗户正承受着风压,就连地上的玻璃碎片都在微微震动。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可能性“。
“就是现在!“
他不再分散注意力,而是专注于引导这些自然的变化。轻轻一推,那堆零件就倒塌了下来,逼退了一名追寻者;窗户也在风压下碎裂,玻璃碎片的轨迹恰好切断了另一人编织的因果网;就连地上的碎片都在震动中飞起,形成了一道临时的屏障。
“这就是顺应自然的力量吗......“
林无因惊讶地发现,这种方式不仅更省力,效果也好得多。那些追寻者虽然实力强大,却不得不应对接二连三的“意外“。他们越是想用因果之力强行控制局面,就越是陷入被动。
“明白了吗?“苏命运的声音传来,“因果之力不是用来对抗命运,而是要学会与命运共舞。“
确实如此。林无因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要领。原初之树的传承中提到过,最高明的因果师不是去改变命运,而是善于发现并利用那些原本就存在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三名追寻者虽然在不断进攻,但他们的站位和动作都透着一种刻意的生疏感,就好像......是在演戏?
“小心!“苏命运突然喝道,“这是陷阱!“
话音未落,工厂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那是一个早就布置好的因果陷阱,只等他们入局。
但这一次,林无因反而露出了笑容。
因为就在刚才的实战中,他已经真正理解了因果之力的运用之道。而这个陷阱,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展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