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起身,脚步声忽然又传来,一抬头,竟是叶舒窈去而复返,手上还拿着三小瓷罐。
“来帮我闻闻,哪个比较好。”
叶舒窈兴致勃勃地打开小罐子,一字排开,看向雾刃:“发什么愣呢?”
雾刃回过神来:“是。”
正欲拿起罐子,叶舒窈道:“等等,还是这样闻比较好。”
只见叶舒窈伸手沾了些脂膏,抹在自己的手腕上,两手相互摩擦了几下,笑盈盈抬起胳膊。
匆忙披上的外衫滑落,露出白皙肌肤,淡香被体温诱发,在雾刃的鼻尖萦绕。
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蜷缩了一下,垂眸轻嗅,却不敢靠得太近。
“铃兰。”他低声道。
叶舒窈十分满意:“下一个。”
她用手绢擦干净手,拿起第二罐,雾刃目光随之而动,叶舒窈的手指落向了一个毫无预兆的位置。
耳后。
叶舒窈把香膏抹在耳后:“闻。”
雾刃有些僵住了。
叶舒窈见他不动,催促道:“快,一会香气淡了。”
话音落下,叶舒窈的手绕上雾刃后颈,轻轻向下一压,失去重心的人忙撑住两人之间的矮桌,鼻尖却仍然轻轻撞上了叶舒窈侧颈。
暖香萦绕,他脑中有些恍惚,扶在桌沿的手指收紧,身体却像断线的风筝难以控制地坠向叶舒窈。
“香吗?”
“……香。”
叶舒窈轻笑,安抚似地摸摸男人后颈,随后骤然抽身离开。
香气渐淡,雾刃眼神恢复清明,见叶舒窈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瓷罐。
“还有…一种。”
叶舒窈扫了他一眼:“一个人身上香气太杂,就品不出好坏了。”
收拾好瓷罐,叶舒窈打了个哈欠:“睡了。”
内间的烛火在叶舒窈进去后熄灭,一片黑暗中,雾刃若有所思地盯着某处。
第二天,叶舒窈边吃早饭边听着流萤汇报今日早朝发生的事。
“宋将军成功将居延大军逼退,又追剿残军,陛下龙颜大悦,满朝上下都在称赞宋将军呢。”
“比我想的还顺利,”叶舒窈满意,“那是不是快回来了?”
流萤摇摇头:“陛下并未提到。”
“对了,信送出去了吗?”
“公主放心,今天一早就快马送出城了。”流萤表情忽然促狭起来,“公主,您有没有疼疼宋将军?”
叶舒窈笑道:“你现在说这种话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流萤眨眨眼:“都是公主教的好。”
其实她也有点没想到,宋知简居然在信里撒娇,翻译一下,大概意思就是:我受伤了,好疼,公主心疼心疼我。
写信的时候倒挺直白,所以叶舒窈也就回得很直白。
西北,行军大帐。
宋知简接过信,遣退众人,小心翼翼抽出信纸。
【回来就好好疼你】
他的脸一点点开始发烫,欣喜中夹杂着奇异的羞耻,却让他心潮澎湃。
宋知简将信纸折好,细心收到胸口,又轻轻按了按。
“来人。”
小兵掀开帐帘:“将军。”
“传令,今夜燃起篝火,庆祝一番。”
“是!”
宋知简走出主帐,抬头望向空中的圆月。
再过不久,就能见到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