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尖一点,飞身而至,挡开叶霄的手。
“别管他了,我们走吧。”叶舒窈道。
“嗯。”
车夫扬起马鞭,重重落下,枣红马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叶霄站在路边看着两人离开,神色晦暗不明。
车上。
伏罗的目光中隐隐有些担忧。
可叶舒窈一抬头,他就立刻躲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问什么就问。”叶舒窈道,“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性格。”
“你真的要去下羌吗,那个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伏罗忽然间有些后悔把叶舒窈带走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在意活死人的事。
“你怎么一副我一定会出事儿的样子?”叶舒窈好笑。
“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伏罗顿了顿,“茹毛饮血,就像人形野兽。”
“连你都怕?”
“我自然不怕,”伏罗抬头,看着她,“我担心你会怕。”
叶舒窈愣了愣。
伏罗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
“总要试试嘛。”叶舒窈说得轻易,似乎漫不经心。
伏罗的眉心拧了起来:“你就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吗?”
叶舒窈摇头:“我可惜命了。”
“那你还要去?”伏罗更加不解,“这些事交给那些将军就够了,你何苦去冒险?”
叶舒窈倒茶的动作顿了顿,忽然拿起了茶杯。
“这是什么茶?”
伏罗一怔:“君山银针。”
“价格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平时都是准备好了送上来的。”
“我知道,君山银针,十金一两。”
“你究竟想说什么?”伏罗问。
叶舒窈抿了一口茶水:“只这一两茶,可供十户普通人家吃穿住行十年。”
“有句话叫食民之禄,忠民之事,平日我府中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夏日取冰纳凉新鲜水果络绎不绝,冬天烧碳取暖金丝狐裘一式三套,难道只是因为我投胎投得好,就该享受这些吗?”
伏罗沉默。
他从未思考过这些。
只因为他出生就是“皇子”,即使因为兽血的原因遭遇过不少的羞辱,但却从未在吃穿用度上被苛待过。
“可……人的命都是由天定的。”他喃喃。
叶舒窈看他一眼:“那你为何还要求一个公平?干脆就当个“低贱”的兽种好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伏罗的心上。
他猛然抬起头,看向叶舒窈。
叶舒窈撑住下巴:“还有句话叫做,人定胜天。”
马车加快速度,一路向着西北而去。
又三天后,叶舒窈来到了宋知简所在的洛城附近。
中军大帐,宋知简正与副将商议反击事宜,忽然有人来报:“将军,一位女子要找您。”
宋知简皱了皱眉,头也不抬:“这种事也要来通报吗?”
“可是,她说她是您的……”
宋知简:“吞吞吐吐地干什么?有话就说。”
“她说他是您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