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见黎氏不依不饶,顿时明白此事定然不能善了。
“夫人,这样不好吧!若梅自打进入金府,从不干涉府中事务,对你也算尊重,还给金家生了显儿,况且她入府时签了衙门文书的,不能说赶走就赶走。”
“至于成之,先不论他是哪里来的,他造出来的香皂和琉璃,精工坊的订单都排满了,还有印刷业务,把他赶走了,谁来接手精工坊,总不能断了金府的财路不是!”
“如今这世道,到处是逃荒的穷人,即便收养个孩子在身边也是常有的事,府中也曾收过好几个下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夫人不必大惊小怪!”金老爷正色说道。
金老爷今日解了多年心中阴霾,压根就不想为难秦氏母子。
门外的下人们见老爷维护着,舒了一口气,内心升起一丝喜悦。
偌大金府有三十多个下人,平日里就数小夫人把他们当人看,心里也是盼着秦氏好的。
但此时碍于黎氏淫威,无人敢发声支持金老爷,谁要是不长眼说错话,在黎氏手底下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黎氏听得金老爷的话,顿时觉得金福的脑子定是被驴踢了。
只见她眼神突然阴狠起来:“《大淮礼法.女经篇》载有明文,女子成亲后欺瞒主家者判为罪奴,杖三十,可休妻!”
“秦若梅,只要我到县衙告发,将口供和人证呈上,即使老爷不休了你,且不说判为罪奴进了牢城能不能活着出来,就只杖三十这条,你这娇滴滴的小身板,定然是九死一生!”黎氏终于使出准备好的杀手锏。
金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赶忙说道:“夫人何必做得太绝,那《大淮礼法》虽然这么写,但也没有哪户人家为一个谎言开过先例,你这样做就不怕招来街坊邻居非议么?”
“老爷是觉得县衙不会理会这事么,呵呵,别人家可能随便遮掩一下就过去了,可我这个妹子受了委屈想申诉冤屈,堂哥岂能袖手旁观。”
“老爷,现在是你把她们母子送出去,还是我去报官,你选一个?”
黎氏搬出法令后,原本就粗壮的腰更加粗起来。
整个侧房沉默了,就连秦若梅也感到巨大的压力,因为,黎氏说的没错。
金福的脸色已经铁青,刚才一高兴,忘了这贼婆娘的堂哥。
自从黎氏的堂哥派到济县后,黎氏越发跋扈,当然,也占着这层关系谋了不少好处,金府几年间就成为济县排得上号的大户人家。
门外的下人们心又再次悬了起来,都在为小夫人捏一把汗,如果黎氏真做绝,小夫人恐怕能不能活都是问题。
“唉,这世道,小夫人如此贤良之人,却不得安宁!”
“是啊,小夫人要是出了事,成之岂不是又要当孤儿。”
“大夫人真狠,逼得她们母子没了活路,,,”
“你小点声,想死可别拉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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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晌午,雨虽然停了下来,天空中的云层变成暗灰色,一阵阴霾挥之不去,仿佛酝酿着更大的雨!
孟冉自从进了客房,一直打量着整个房间,平日里他没有资格来这间房。
房间不算大,布置得很是干净别致,床头边摆放着几个布袋,虽然整齐,倒是有些大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