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却是不同,是真正的通匪罪,原因自然是成了北晋余孽的姑爷,此番一点都不冤枉。
穆长春等人为祸济城以来,叛军尽数被剿灭,济城中如四方客栈之类的很多暗桩也被连根拔起。
牢城里关满了囚犯,都在等待着县衙和刺史府上奏朝廷请旨,旨意一到,他们就该人头落地。
如今仅仅过去近二十日的时间,他们还能暂时享受短暂的生命,
还能用大脑思考问题,用嘴巴吃上几口粗糙的牢饭,
一旦朝廷批复了秋决的奏请,他们的日子就算到头了。
现在高家案发,牢城里更加拥挤起来,高府二十多人,
含主家和家丁、丫鬟、杂役等人,这些人算是与案子有牵连,至于孟冉和母亲秦氏自然不能幸免,一个是高家姑爷,一个是亲家关系。
金府金福、黎氏等人因首告有功,事后悔罪表现良好,被定为与秦氏母子断绝关系,居家反省。
类似于后世的监外执行之类,其实就是基本上不追究由婚姻产生与叛贼的姻亲关系。
牢城中女囚很少,很容易处置,将她们关在一间牢房就行。
其实就是秦氏、高盈盈、小莲、彩桂,还有几个高家负责杂役的妇人,以及那个被定性为孟冉贴身丫鬟的花小柒。
花小柒没有其他人的惊恐万状,反而是十分淡定,整日依偎在秦氏身边,
独自将发丝绕在手上反复打结,以此打发时光,偶尔透过缝隙看一看隔壁发呆的大哥哥孟冉。
女囚牢房与关押孟冉、高荃等人的男囚牢房紧挨着,中间用圆木梁柱隔开。
女的戴了脚镣,男的不仅脚镣,就连双手也被铁链锁起来,只有固定可活动的距离,比如可以用手抓起破碗里的牢饭塞进嘴里。
高荃是主犯,进来牢房的路上受了些皮肉之苦,腿上、身上被皮鞭招呼过,
此时动身有些困难,他艰难的挪动身体,尽量靠近女囚牢房,挪到秦氏不远处说道:
“秦夫人,真没想到会连累你秦家受苦,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总想着与你说几句话,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不知说什么好!”
秦氏显得很平静,淡淡说道:
“亲家何必自责,这都是命数,冉儿喜欢盈盈,盈盈也中意冉儿,这原本就是天大的好事,至于各自的身份,那都是天意,我们不怪你的!”
“夫人高义,我估摸着到得审讯的时候,与那宋大人求个情,
让盈盈下一封休书,将成之从高家休了去,也好减轻你们秦家的罪责,好歹能留一条性命,,,”
孟冉与高盈盈隔着圆木柱子背靠背而坐,听得岳丈与母亲的对话,大声说道:
“爹爹何必如此,我既已和盈盈拜堂,就是高家的人,
岂能为了苟活于世与你们决裂,我定与你们同生共死,况且我与盈盈两情相悦,若是盈盈有事,我岂能独活。”
“我儿说的对,不枉娘养你一场,大丈夫立于天地间,
当能吃人所不能吃之苦,担人所不能担之责,我从前总是担心你一生不得平安,
这些年想来,是娘多虑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必去纠结于此,若必要时,共同赴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