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白魅抢着道。
“听我的吧,已经初步查明了古月老贼就在藏在某个岛上,也方便你手刃仇人。再说,你为人刚正,眼里揉不进沙子,到各门派卧底,须面对各种质疑,必要时还要使一些阴招,还是我更合适一些。”
白魅还想再争,白衣抢先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已失去了他们不想再失去我。”二人对视,“我又何尝不是呢。”
白魅默许!
第二日,白元宗门里发出布告,四大护法之一的白衣带着几十名弟子叛逃了,宗主白崇一怒不可遏,势要将其捉拿归案。
没几日,便传言白衣已加入黑刹族。要知道,黑刹族可是入侵的外邦,白衣此举,不仅是自绝于白元,更是自绝于察燕各帮各派。后又传出跟随白衣出逃的弟子,因不满白衣投敌而决裂,又不能重回白元派,进退无门间,向各派系寻求接纳庇佑。不一时,近五十个弟子就纷纷投入各门派中了。与此同时,白魅带着几十人,避开各方势力,在边际上穿梭,当然,最先绘制的,还是近海的各岛屿的地图,试图借机找到古月的下落。
白元宗主殿上,白崇一端坐在主位,九位长老两边列坐,各堂主一排排站立在大厅里,俨然一副朝堂气象。
白崇一朗声开场:“难得今天众长老都在,近日各堂也报了些新的情况,我们一起议一议。此外,主要还是想同诸位商量一下门派的大计,未来向何处去。”九位长老和众堂主各怀心事,却是不言,等着白崇一的安排。
药堂堂主抱扑子奏说今年的药价比往年又涨了一倍,且常用药材供量不足,稀世珍药几乎绝迹。他提议以采代买,选拔门里丹成的弟子去拉瓦深沟采药,一来能够缩减开支,二来也能借此机会历练弟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了半天,最终都表示同意。于是白崇一敲定:“请三长老做主,抱朴子安排吧。”三长老白桢点头答应着。
第二件事,是青苗堂的单乔呈议的,他说今年招弟子不容易了,一来是民众的兴致不高,都愿安稳度日,不愿让子孙后代打打杀杀的冒险,二来是北方几个帮派暗中掺和,以高价或者许愿封官,挖了白元的墙角。他提议,一方面提高招弟子的价码,另一方面加强戒严,一旦发现外帮派在壑南活动便要严加审讯。
看了一眼众人,白崇一先表了态:“对于戒严一事,我深表赞同,至于提高价码,大长老,这事是你代领的,你怎么看?”
大长老白霖欠了欠身,道:“窃以为单乔堂主做事向来公正无私,他下定论前一定是做足了功课的,我同意他的提议。”
白崇一沉吟了片刻,拍板道:“那就按照大长老的意思办吧。”
“该议的事就这些,接下来,我们聊一些有用的闲话,说一说未来的去向。”白崇一目光一一扫过,却没等来回应。于是他只能抛砖引玉,“那我先说吧。”
“三十年前,白元以皇族不仁,发动白元起义将其推翻。但,终因我们势力不济,加上黑刹横插一杠,从中作梗,使得我们前后掣肘,周转不灵,致使北方大半国土得而复失,后数番北伐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到最后无疾而终。经过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我们已在壑南站稳了脚跟,却还要眼看着沙河、党项、伪皇族蚕食国土而安然自得,为之奈何?唯有望洋兴叹!”
众人还是不作声。白崇一继续道:“现在,我们培养出了万千出类拔萃的子弟,又改良了波月阵,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是时候与他们较一较长短了,该清算的清算,该偿还的偿还,该承担的承担,毕竟,我们是以天下为己任的。”
各长老仍是不作声。白崇一等着,等着。终究没让他失望,等来了一个声音,英武堂主德父站出来洪声说道:“宗主说的极是,我们要人有人,要阵法有阵法,要财力有财力,要民声有民声,收复山河,没什么好顾虑的。”
白崇一大喜,面上却不带一丝表情,点点头,微笑着看向他们说道:“众位长老,你们觉得呢?”
大长老白霖看了看二长老白松,二长老白松看看三长老白桢,三长老白桢看看四长老白榆,四长老白榆看看五长老白灵儿,白灵儿是晚辈,父亲早年战死,家里又没有男子,长老位子传给了她。白灵儿没有再往下传递眼神,直截了当地说道:“无论是出于国仇还是家恨,我都极力赞成,不杀了党项的花黎子,我没办法向家父在天之灵交代。”
大长老白霖看了看后面几位长老,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成则登堂入室,败则万劫不复。前车之鉴不可不察啊。要想北伐,伪皇族是躲不过去的,三十年来我们一直钻研如何破解黑刹族的噬灵阵,却没有半点进展,现在出动,恐怕又要重蹈覆辙。”
三长老白桢和七长老白梧附和道:“说得是,该从长计议!”
六长老也是晚辈,唤作白无双,向来与白灵儿交好,他虽然没有大胸怀,也没见识过噬灵阵的威力,但有一副追随白灵儿的心肠,附和着白崇一的主张。
八长老白茹和九长老白蕙都是女辈,也不是积极冒进的性子,一心求稳,不愿再起杀戮,所以附和着大长老白霖的主张。一时间僵在那里。
白崇一眼看着这些修为高深的长老,有一些是从开始就追随自己,几十年的交情,从兄弟姐妹变成了君父臣子。他无奈地摇摇头,妥协道:“这也不是什么急差事,也不是非要在今日决出定论,既然没有达成一致,那就改日再议吧,散了吧!”白霖等人起身,头也不回地出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