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灵公在大关城外落了地,蹲下身子将玄算子放下来。见半天没动静,叫了两声也没什么反应,吓了一跳,心道:“莫不是死在背上了吧!”赶紧转过身把他平放在地上,刚要伸手探其鼻息,玄算子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把我放在地上?到哪里了?”
惠灵公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到了地府了!”
玄算子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周边,嘿嘿笑道:“原来地府与人间也没什么不同嘛!”
惠灵公道:“已经到了大关城外了,你用你那龟壳照一照,看我石三兄弟在哪?”
玄算子果然从怀中掏出那副龟甲,仔细看了又看,然后用手中幡竿一指,道:“就在大关城里。”
惠灵公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愿意相信这老家伙的,不然自己没头苍蝇似的找,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了。
玄算子张开双臂又要趴上惠灵公后背,惠灵公躲开道:“怎么还上来?”
玄算子道:“城还远呢,不飞怎么去?”
惠灵公道:“你个老东西,也不想一想,我是什么人?同白元派乃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飞到这里已经是冒了极大风险,怎么还敢往他大本营里闯?”
玄算子道:“说得也是,那你怎么?不进城也找不到你那石三兄弟啊!”
惠灵公道:“你再与我算一算,我这石三兄弟现在是死是活?被白元派关在哪里了?防守严不严?有没有强攻的可能?……”
玄算子道:“你且打住!我只是卜师,不是神仙,你所说的这些,我一个也算不出来。”
惠灵公瞪大了眼睛,有些着急,骂道:“那我找你还有何用?”
玄算子怕他对自己动手,便安慰道:“当然,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惠灵公没好气地道:“什么办法?”
玄算子指了指自己的幡子,道:“引蛇出洞!”
惠灵公是个实诚人,听不懂他的哑谜,说道:“引什么蛇出什么洞,我要找的是石三,不是蛇!”
玄算子无奈道:“果然是莽夫一个!我且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惠灵公恍然大悟,后又质疑道:“靠谱吗?”
玄算子道:“不试怎么知道。”把幡扔给惠灵公,道:“与我做个扛幡的童子,切记,多看少说。”
惠灵公答应道:“好!好!”二人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大关城走去。
媃儿并非是要闲逛。她虽多有抱怨之辞,但心地极善良,山上百十来口人,果腹虽不是问题,但保暖却不能自足。她进城就是为这些人买些布料,为他们做些衣服。再加上石三时常把所谓的“新党”挂在嘴边,她也想着为五十名弟子做一件新党门派的服饰,就像白元那样,白衣白袍,远远地便能识得,威风地紧。
她在前,石三跟在后,一家家地逛布料店。石三有些不耐烦,说道:“你是要开布料店吗?再买下去我们就带不了了。”
媃儿拿了块浅蓝布料在石三身上比了比,说道:“你们新党连件像样的信物都没有,弟子岂不是想逃就逃了?”
石三笑道:“又不是要捆住他们,来去本就是自由的!”
媃儿道:“你这个白元的逃兵,若是自由的,你怎么不敢声张,还要到处躲躲藏藏呢?”
石三谙然,心里想着自己的境遇,一时悲从中来。
媃儿自知语失,买足了浅蓝布料之后,走出了店铺,说道:“我也不是有心的,你不要怪我。”
石三道:“我哪里怪你了,只是深仇大怨怎么说放就能放得下。”
媃儿突然指着街上两人道:“卦定乾坤,看,那边有两个卜师!”
石三看了看所指的方向,说道:“你还信这个?”
媃儿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能找得到石丫呢?”
石三心里一动,也随着媃儿向两人走去。
媃儿看了看老头,其心思混沌,根本看不清。又看一眼扛幡的老童子,此人倒是简单的很,此刻他心里在暗骂老家伙。
媃儿忍住笑,问道:“算命的,怎么算法?”
玄算子一副道骨仙风,说道:“姑娘想要卜算什么?吉凶还是姻缘?”
媃儿看了一眼石三,说道:“寻人!”
玄算子从怀中掏出三枚铜板、一副龟甲,说道:“一种是马前课,一种是龟筮法,你要用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