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听说扶凌子和达山被古月击杀了,一时大惊,没想到这厮竟还活着,看来在北境又立住了脚跟。有心带领一众弟子再去追杀,又怕阴沟里翻船,因噎废食影响了大业,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不住地劝着自己,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于是镇定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衣道:“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惠泽,他命我向黄岐传个口信,让他将此消息转告给你。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白松道:“我知道了,容我思虑一下,你快去办事吧。”
白衣走了,总觉得这位师叔藏着什么事,若是在往日,定会第一时间向本部调集弟子,直杀得古月丢盔弃甲、就地求饶,可如今,他竟然忍下了,实在令人想不通。
伯舍和季布将自己创设的连心阵经过一次次演练和改进,已经较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虽不及那些大的阵法,但也算是有些威力了。他们又将阵法传授给弟子们,教他们每日操练,尽快熟悉起来,因为伯舍认为,危机正一步步逼近,不论是从哪个方向,都会在不久的将来,降临在东山顶上。他们争分夺秒地操练,争取在高压之下能有喘息之机甚至是一战之力。
北征失利后的山阳老人并没等来晋王的责骂,反而一通安慰,叫他不要灰心气馁,安心将养身体,日后在战场上把脸面争回来。山阳老人虽是一把年纪,看惯了帝王心机,但这一番体谅和嘘寒问暖,仍叫他十分受用。他只用了十来天便整饬好了阵型,摩拳擦掌,准备再次踏上征程。
河阴老人劝他道:“北境还是先放一放吧,那是块硬骨头,犯不上与他硬耗起来。”
山阳老人点点头,道:“那我便拐个弯,向东山去看看,那里还没有哪一方势力插足过,兴许能讨个好彩头。”
河阴老人道:“正是,还是向东吧,这一次我与你同去。”
妥木儿当时不知怎么了,眼看就要取了山阳老人性命,却突然从灵魂深处感受到极端的恐惧,总觉得威胁就在不远处。他努力抗拒着这种恐惧感,但那些弟子修为不济,早已有人抵抗不住,开始作鸟兽散了,看看对面的兀珠子,情况也跟自己差不多,弟子们都四散逃了,仅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寒冰阵不攻自破,叫山阳老人有机可乘,打个唿哨逃遁了。
二人也不再抗拒,掩护着弟子们逃了。逃出去足有几十里地,那些弟子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来,妥木儿抓住一个领头的问道:“为什么要逃?”那弟子一脸茫然地答道:“我听见有个可怖的声音,就在耳边,以为有人偷袭,便躲了,没想到那个声音响彻五内,长在骨头上似的,便逃了。”又问其他弟子,竟都是一样的说辞。
妥木儿问兀珠子道:“这可是晋王派的‘魔魇阵’吗?”
兀珠子摇了摇头,道:“不像。他的阵法只有三关,一曰‘色’,二曰‘嗅’,三曰‘声’,三关都需要以阵型或外物来催动,当时并没什么动静,不见阵型,未闻有声,也没有什么毒瘴,因此,定不是魔魇阵。”
妥木儿道:“岂非咄咄怪事,怎么突然就萌生了恐惧。”
兀珠子道:“恐怕是外来的功法或是阵法。”
妥木儿分析道:“外来的没几样,无论撒星还是剑雨都不是这般,难道是黑刹族的噬灵阵?”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兀珠子恍然大悟道:“难怪晋王绕着伪皇地盘四处侵占而惠泽没什么反应,恐怕黄岐早已投了黑刹,是在替黑刹织嫁衣呢。”两人不禁后怕起来,幸亏没有失手杀了山阳老人,否则今日便不是那么容易逃出升天的,因此他两个对黑刹忍者不仅没有恨意,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二人带着众弟子稍事休整,惊魂既定之后,妥木儿道:“我们出来折腾了一番,半点好处都没捞到,就这么回去吗?”
兀珠子提议道:“不知伦硕他们南征战果如何,不如我们绕个圈子过去看一看吧。”
妥木儿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道:“好,我们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