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华夫国资助,否则就我们伊督这等乱法,莫说赚钱粮养家,就算糊口都难。”
清风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忍不住哼哼唧笑了笑,陆压子转头看他,他小声说道:“活像两个老嫂子拉家常。”说完后,突然觉得头脑中一阵眩晕,浑身气血缓缓降下速度来,随后困意来袭,眼睑沉沉地,想要合上眼大睡一觉,抱着树干的手脚使不上力,呼通一声跌落在地。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陆压子本以为他在说笑,不知怎的就摔下去了。下意识喊了一句:“清风!你怎么了?”从树上跳下来要过去查看,向前走了没几步,也似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石三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他两个躺在那里,昏死过去,轻手轻脚跳下来过去查看。
那两个养毒的伊督人也听见了动静,警觉地停止交谈,循着声,悄悄地向石三这边走过来。
石三拍拍清风和陆压子的脸,两人都是勉强睁了睁眼,露出一线眼白来便又闭上了。好在这毒气不致命。石三将清风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拽着陆压子的束带将他拎起来,转身便欲返回秀源顶上,此时那两个伊督人却委身趴在地上看见了石三的身影,大叫一声:“快来人,有贼!”其中一个人转身飞速往回跑去。石三将陆压子丢在地上,运一道真气在指尖上,快速点出,打向张口喊叫的,又运出一道真气,打向逃跑的,一击即中,两人纷纷倒地。方才那两声惊叫在山谷底下炸开了锅,只听人声鼎沸、吵吵嚷嚷,裹着一团白烟气势汹汹地向石三方向赶过来。
石三不敢怠慢,有心要带上那两个伊督人,又不能将这两个混小子丢在这里。犹豫了片刻,只能将那两个伊督人丢在原地不管,拖起陆压子便飞身上了山顶。
将清风、陆压子安顿好后,石三便赶紧向白楠帐中赶去。没想到半路上撞见了白蕙。石三赶上前说道:“山谷里乃是一群伊督部落,号称安南军,在山底下养毒,毒成之后吹一阵风我们便会失去战力,到时便能束手就擒。我那两个弟子都中了毒,昏死过去了。彼时不留神暴露了行踪,安南军已经有所察觉,想必要提前下手,是撤是战当快快决断。”
白蕙没好气地道:“我就知道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叫你去观火,你却将火引到山上来了,怕不是要借机寻私仇吧?”
石三见说不通,也不再废话,便欲绕过她径到白楠帐中去。经过白蕙身旁时,却又被她一把抓住,怒问道:“你是不是对我白元怀恨在心,想要寻仇?”
石三看了她一眼,铿锵有力地道:“若是寻仇也要光明正大地寻,岂能学白元,在人背后放冷箭?”
白蕙冷哼一声,说道:“你不会背后放冷箭?若不是放冷箭当年又怎么伤得了白元两名长老,我看你是专挑女人下手,用尽软硬手段,从中牟利。早就听闻你对白灵儿图谋不轨,如今又追到伊督来,是不是有心要谋害我?”
石三心里着急,无奈道:“安南军那毒气十分厉害,眼看着就要攻上来了,九长老何必在此咄咄逼人,说这些没长短的话呢?”
白蕙抢着道:“毒气那么厉害怎么没有将你毒倒呢?难道是安南军单独给了你解药?既然有解药又为何不给弟子匀一份出来?没想到你心狠手辣到连身边人也不放过。”
石三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道:“有完没完?”见白蕙吓了一跳,又压低了声音劝道:“我已命人将八长老送回察燕养着去了,请九长老不要横加为难了。”说完,甩脱了衣袖,径自向白楠帐中行去。
白楠听见了那声大喝,挑帘出帐观看,正与石三撞个满怀。石三将前后经过与白楠说了一遍,末了问道:“我们是战是留,全凭长老决断。”白蕙呆呆地愣在原地许久,不敢置信地看了看石三,见他好像没事人似的,一心放在战事上,不再看自己一眼,便凑过去,听着他两个说话。
白楠见白蕙来了,说道:“此事还要靠九长老定夺。”
白蕙看了看石三,道:“我见识短,如何能定夺得了,全听你们的。”
石三有些急了,道:“时间紧迫,休在这里扯皮。既然二位长老不肯下令那就听我的,将弟子撤出去,我们几个迎战。”
白楠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又一起看向白蕙。她犹豫了片刻,答道:“听你们的便是了。”三人分头到各营帐中叫来弟子,与他们吩咐了路线,带上清风、陆压子,相互扶携着撤到三十里开外的一处荒山上去了。
返回途中,石三又去山林里采了些草药,炮制成浓汁后做成三块面巾,分发给白楠和白蕙,白蕙本想再呛石三一句:“莫不是下了毒想要害我吧?”却见石三眼眸里一片真诚,便将恶毒话咽了下去,乖乖地接过面巾,道了一声谢。
石三道:“那谷底毒气浓郁,一沾即倒,这面巾只能抵挡一时,管不得根本,我们还是在山顶上迎敌才好。”
白楠道:“全听石三兄弟差遣。”
白蕙道:“莫要看我,我也没什么异议!”
石三让两人看着山谷里的动静,自己则跑去灶房生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