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儿道:“机缘巧合罢了!”几人欢聚一堂,讲了些远景近况,又将惠灵公叫来,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白无双经过二十年的磨砺,当年的唐突性子收敛了些,一路上思忖着该如何对白崇一讲,是实话实说呢,还是认个错、道个歉,先稳住他呢?一边想着一边向宗门里飞去。眼看进了大关城,还未进宗门,只见下方飞上几个弟子,拦住他的去路,盘问道:“你是哪里来的?”
白无双挺了挺脸面,道:“你不认得我吗?”
那弟子摇摇头道:“不认得,你是哪个堂里的弟子,怎么不着白元服饰?”
“我是白无双,你不认得我也属正常,毕竟我有二十年不回来了。”白无双耐心地解释道。
那弟子听说眼前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六长老白无双,惊道:“原来是六长老,弟子有眼无珠,请长老恕罪。”
白无双摆摆手,道:“罢了,乃是你分内之职,身不由己,况且并没有为难我,何罪之有。”说完,便撇了二人,向宗门飞去。欲进门时又被守备弟子拦住,刚要盘问,方才拦他的弟子赶上来斥道:“这是宗门六长老,不得无礼!”引着白无双进了门。白无双道:“烦你先行几步,替我去通报给宗主吧!”
那弟子为难道:“我乃是宗主堂外院弟子,进不得二道门,恕弟子难以从命。”
白无双兀自迈过二道门,宗主堂映入眼帘。很快,一名弟子上前接引着,到了宗主堂门前,禀道:“请长老在此稍待,我进内院中通报,可能需要些时候,若有什么事,门首边有当值弟子,随便吩咐。”白无双也不恼,端坐在那里任他们安排指挥。
过了许久,那弟子才急火火地返回来,道:“长老,今日宗主不在宗门里,请移步到贵院等候,等宗主一回来,我们便到院中相请。”
白无双站起身来道:“也罢!”拂袖进门。虽然面上没有表现,但心中却如死灰一般,他不明白,为何要将一个原本充满活力的宗门捆绑成这样一副僵化模样,凡事都要请示、报告,人与人之间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亲近感,规矩是有了,情分却丢了。他进了六长老院,感受到一派冷清气象,弟子还是那些弟子,房舍还是原来的房舍,只是有些篱墙都已颓圮了,还没有修缮。有弟子认出了白无双的模样,跑进去禀报,不多时,白梅从屋里跑出来,见果然是白无双,问道:“长老几时回来的?”
白无双拱手道:“见过师叔!才回。”
白梅又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引着白无双进了屋里,给他端来一杯清茶,道:“只要你回来了,我们好生经营,六长老院还可以重振往日的风采。听我一句劝,不要再与宗主作对了!”
白无双知道定是因为自己让院中包括白梅在内的弟子受了委屈,满眼歉意道:“师叔,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白梅叹气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是这二十年间,宗门里新招弟子不计其数,却没有半个分到我们院中,如今用了个千飞羽代行六长老职,他却从不露面,也不替弟子们出头。这二十年间,我们受尽了屈侮嘲讽,唉……”白梅说着就要哽咽起来。
白无双站起身来,道:“都是我的不好!师叔放心,我会向你们作个交代,会让宗主对我们刮目相看的。”对于这些话,白梅全然不信。在她的记忆里,白无双前几年倒是意气风发,在宗门年轻一辈里乃是出类拔萃的才俊,妥妥的明日新星。然而,自从被白松囚禁之后便似换了一个人,不仅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反而有些浑浑噩噩、冒冒失失,几次三番地当众挑战白崇一权威。在这样一个关头,做这等事,在宗门里无异于被判了死刑。然而白梅看着他沧桑而刚毅的面庞,心里倒有几分释然,过往积攒下的怨怼也在这一刻卸下了。或许,他经过这些年的砥砺,变得沉稳些了呢?念及此,心里竟又生起些憧憬和希望来。
白无双道:“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两个时辰后,请师叔将院中几位老人叫过来,有些话向他们交代。”说完,向后房行去。留下白梅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这位长老大人欲行何事,又不知这六长老院又要经历什么样的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