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似乎都年轻了二十岁。
得意忘形下他没注意到,一辆黑车关着车灯无声无息的在后跟着。
就像雨林中潜伏的猎豹,正择机捕杀猎物。
前方出现了一个坡道,银色跑车微微加速便开了上去。
黑色豪车突然从后拉出车头,狠狠撞在跑车左后侧。
嘭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公路夜晚的寂静。
完全没防备的屈伏塔没能控制住方向盘,跑车应声向右偏转,车头撞破一侧的护栏,冲下路基。
跑车在路基下的长草上不停滚翻,绑着安全带的屈伏塔虽没被甩出车去,脑袋却像不倒翁一样乱晃,撞到侧面窗玻璃上又撞到方向盘,气囊弹了出来。
乒乒乓乓的一阵声响后,跑车在坡底停了下来,居然还是正面朝上。
只是车已破破烂烂坑坑洼洼,油箱和车底管道滴滴答答往外漏油。
几分钟后,浑浑噩噩的屈伏塔疼醒了。
他神情痛苦的睁开眼,想推开气囊活动一下疼痛难忍的身体。刚往左侧过头,月光下,一张模糊的大脸怼在裂成蜘蛛网般的玻璃窗外。
屈伏塔吓了一大跳,随即反应了过来,开心的大喊:
“先生,救救我!把我弄出去!”
窗外的脸点了点头,突兀的一拳打穿裂而不破的玻璃窗!
到处是伤口和鲜血的大手先是粗暴扯出了气囊,再伸进车内抓住屈伏塔胸前西装,将他脑袋连上半身从窗口揪了出来。
“啊!疼,我的脖子!”
“不用担心,马上就不疼了。”月光下的克鲁斯温文尔雅,不急不躁。
“那你还……你不是酒吧老板吗?”屈伏塔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
“歌莉娅润不润?”克鲁斯轻声问道。
“润……不!你听我解释,我们是清白的,纯属粉丝和偶像的关系……”
“先生,请不要侮辱彼此的智商,这样你只会死的更惨。”克鲁斯淡淡道。
“不,不要冲动!有话好说,你和歌莉娅什么关系,值得这样做吗?”屈伏塔惊慌的大叫,心里委屈的不行。
“歌莉娅没告诉你,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吗?”
“没有,你们结婚了?海报的介绍上写着她是单身。老兄,不知者不罪,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
“我能,再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克鲁斯抓的更紧了,手上伤口诡异的正在愈合。
“我给钱,以后再也不见歌莉娅了,这总行吧?”屈伏塔大声喊着,眼珠不停转动。
但凡今日能留得性命,回头就报警找律师,告死这个混蛋!
“你说谎了,有赖于渡过的漫长岁月,我见过成千上万的所谓“聪明人”,他们自以为能骗得了我,后来都变成我记忆的一部分。”
屈伏塔强忍着脊椎半脱位的疼痛,思索着听不懂的话。
记忆的一部分?
克鲁斯自嘲式的笑了笑,张开了嘴。
月光下,上排门牙微微反光,晶莹白皙。
一左一右两颗边侧门牙开始生长,越来越长,越来越尖。
屈伏塔愕然的看着这一幕,想要张嘴呼救,干涩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克鲁放开了屈伏塔的衣襟,双手轻松摁住他的脑袋和肩膀,优雅的俯下身体。两根獠牙慢慢刺进粗壮的脖子!
“呃,呃!”
屈伏塔微微抽搐着,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声。
两根插进身体的中空獠牙强力吸吮着,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向外奔涌,屈伏塔的体温飞速下降,眉毛和修剪妥帖的胡子肉眼可见的结起了冰霜。
很快,屈伏塔干瘪了下去,求生欲满满的双眼失去了光芒。
一缕魂魄也被吸进了克鲁斯的嘴里。
克鲁斯放开惨白的屈伏塔,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一个珠宝盒,将钻戒取出,用屈伏塔脖子上的鲜血蘸了蘸,小心翼翼放回盒子,塞进自己笔挺的西装口袋。
慢条斯理的在跑车边兜了一圈,他找到了刺鼻味道的来源。
血腥味对他来说并不刺鼻,那是食物的味道,汽油味才真难闻。
克鲁斯掏出一盒火柴。
这是他一百年前养成的习惯,可能是老了的关系,他始终用不惯打火机。
他没有抽烟,生怕烟蒂烧的不够干净,只扔下点燃的火柴。
火柴点着了地上的油污,火轰的一声烧了起来,越来越大,逐渐包裹了整辆车。
一分钟后。
克鲁斯坐在公路边黑车里,侧头瞥了眼坡下冲天的火光,面无表情的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