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身影化作一道黑雾，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最后一句低语在空气中回荡：“下次见面，希望你们还能活着。”

影子怪物失去了控制，动作开始紊乱，不到片刻便被四人彻底清理干净。周围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这个人到底是谁？”路明非喘着粗气问，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天收起枪，目光冰冷：“不清楚，但他显然不是密党。可能是另一个势力的人。”

“越来越乱了。”凯撒揉了揉眉心，“除了密党，我们还有多少敌人没见过？”

“敌人越多，说明密党的计划越大。”楚子航冷声说道，他将刀收回鞘，目光依旧锐利，“我们必须回到学院，整理情报，尽快行动。”

天点点头，低声说道：“走吧，时间不多了。”

四人再次踏上归途，而笼罩在他们身后的夜色，似乎藏着更多的秘密与危险，等待着被揭开。

夜风依旧凛冽，带着废土的寒意刮过四人身上的伤痕，但他们没有停下脚步，快速穿越废弃的工业区，向着远处隐隐能看见灯光的方向前进。路明非的呼吸已经紊乱，脚步也变得沉重，但他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掉队。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路明非终于忍不住开口，喘着粗气问，“他说密党的计划比我们想象得更庞大，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没撒谎。”天一边走一边冷声说道，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周围，“密党从来不是一群盲目行动的疯子。他们的力量和势力范围远远超出学院掌握的信息。尼德霍格的复苏只是开端，更大的布局在后面。”

“更大的布局？”路明非瞪大眼睛，“我们刚才差点死在那个实验场里，那还只是开端？”

“是。”楚子航简短地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他们的目标不是复活一头龙，而是通过复活龙王，掌控龙族所有的遗产——包括技术、力量，以及对世界的威慑力。”

凯撒在一旁插嘴，语调虽然轻松，却掩饰不住严肃：“其实吧，他们不仅想掌控龙族，也想掌控我们这些混血种。实验室里的那些怪物，你觉得是谁的原型？很可能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家伙。”

路明非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是说……他们想用我们做实验？”

“这只是可能性之一。”天低声说道，语气冷峻，“密党并不满足于控制龙族，他们还想彻底打破人类与龙族之间的界限，创造出真正的‘新种族’——比混血种更强的存在。”

四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气氛因为这些话变得更加沉重。路明非握紧了拳头，低声说道：“所以我们是在和疯子斗争，对吧？”

“比疯子更可怕的是有目标的疯子。”凯撒苦笑了一声，“但我们也没得选了。”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工业区时，天突然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他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前方，耳朵微微侧动：“有人在等我们。”

路明非一惊，下意识握紧了刀，紧张地问：“不会又是那个怪人吧？”

“不是。”楚子航的声音低沉，但带着警惕，“前方有四五个人，气息很稳定，不像敌人。”

凯撒抬起枪，随意地笑了笑：“既然不是敌人，那可能是朋友？或者更糟糕——学院派来接我们的。”

天没有放下警惕，他缓缓向前走去，声音冷淡：“保持阵型。如果是敌人，立刻开战。”

四人继续向前，穿过一片破败的厂房，前方果然出现了几道身影。那些人穿着深色的战斗服，身后背着轻型武器，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天和他的队伍。

其中一人走上前，面容冷峻，声音低沉：“天，你们终于出来了。”

“学院的人？”凯撒放下枪，笑着说道，“这次效率倒是挺高，不像平时那样慢吞吞。”

“闭嘴。”那人瞪了凯撒一眼，然后转向天，“密党的实验场已经被摧毁了吗？”

天点头：“是。核心装置已毁，但密党的意志核心释放了一部分残留意志。这片区域短时间内没有威胁，但我们需要回学院整理情报，尽快制定下一步计划。”

那人微微皱眉，低声说道：“尼德霍格的意志释放了一部分？那意味着密党还有后手？”

“很可能。”天回答道，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带我们回去，这里的环境不适合继续讨论。”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朝队伍挥了挥手。随即，几辆伪装得极好的战术车缓缓驶出黑暗。学院的人示意天等人上车，他们迅速登上车厢，车辆立即发动，朝学院方向驶去。

车内的气氛依然紧张，路明非靠在座椅上，忍不住问：“天，你说密党到底还有多少这种‘实验场’？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又要继续清理？”

“可能有很多。”天冷冷地说道，“但我们不能只盯着这些据点，密党的核心计划才是关键。”

凯撒倚在座椅上，抬头看着车顶，悠悠说道：“关键？这关键可能就是要我们这些‘工具人’拼命去挖，反正学院也没别的能干活的人了。”

楚子航淡淡地瞥了凯撒一眼：“抱怨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凯撒无所谓地笑了笑，“但偶尔吐槽一下还是挺爽的，对吧？”

路明非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荒凉景象，心中却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他知道，这次战斗只是一个开始，而未来的路，将更加危险。

战术车在夜色中飞速行驶，车轮碾过松散的沙砾，发出低沉的轰鸣。路明非靠在车窗边，目光盯着窗外逐渐清晰的地平线，远处卡塞尔学院的轮廓隐约可见，熟悉的建筑轮廓和符文塔散发出的微光，给他带来了一丝安慰。

车厢内的气氛却依然沉重，凯撒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一首不成调的小曲儿，偶尔用手指敲击座椅扶手。楚子航闭目养神，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微微晃动。天则始终保持着直立的坐姿，双眼紧闭，但他的手指偶尔敲击膝盖，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天。”路明非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而压抑，“你觉得密党的核心计划，真的能被我们阻止吗？”

天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冷峻地看向路明非：“能不能阻止取决于我们是否能够找到关键点。密党对龙族遗产的研究已经超越了学院的控制范围。我们不仅要面对他们的力量，还要面对他们背后的整个体系。”

“你是说，学院掌握的情报根本不完整？”路明非皱起眉头。

“可以这么说。”天点点头，“学院高层并非无所不知。甚至有可能，有些人选择性地忽视了密党的某些行动。”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间，路明非怔住了。他的目光移向凯撒，却发现凯撒也没有继续插科打诨，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学院内部可能有问题？”凯撒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有意思。如果是这样，我们这些‘清道夫’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

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楚子航：“你的看法呢？”

楚子航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学院的确有隐瞒的可能，但这并不重要。无论高层的计划如何，我们的任务很明确——阻止密党，保护龙族遗产不落入错误的人手中。”

“说得轻松。”凯撒冷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连自己站在哪一边都不清楚，又怎么知道谁才是错误的人手？”

楚子航没有接话，目光重新闭上，仿佛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够了。”天冷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这些问题回学院后再说。现在，我们需要集中精力，准备迎接可能的变故。”

路明非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靠回座椅，心中却难以平静。他的思绪混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之前战斗的画面，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说的话，以及天刚才的冷峻回答，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战术车在一阵颠簸中减速，前方的道路逐渐平整起来，卡塞尔学院的符文塔终于出现在近处。符文塔的光芒如同一座灯塔，穿透夜色，照亮了他们的归途。

“终于回来了。”凯撒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希望学院有个热水澡等着我。”

然而，当战术车缓缓驶入学院正门时，路明非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学院门口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守卫，符文枪整齐划一地指向战术车。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学院高层特有的白色战斗长袍，表情严肃，目光冰冷。

“这又是什么情况？”凯撒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容僵住了，“欢迎仪式？还是审问？”

天的表情依然平静，他推开车门，率先走下车，对着领头男子微微点头：“费尔曼局长，我们刚从密党的实验场回来，需要立即向学院汇报。”

费尔曼的目光扫过天，又看向车内的其他三人，冷冷说道：“你们的行动造成了学院不少困扰。高层要求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你们四人跟我走。”

“困扰？”路明非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我们不是摧毁了密党的实验场吗？怎么会是困扰？”

“这是高层的问题，不是你该问的。”费尔曼冷冷打断，“进去之后，你会知道答案。”

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凯撒跳下车，抬起双手，戏谑地说道：“看来我们这次又成了‘麻烦制造者’。希望高层的会议室里有好茶。”

楚子航没有多说话，只是跟在天的身后，目光始终保持冷静而锐利。

路明非紧紧握着刀，跟在队伍最后。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学院到底在隐瞒什么？他们是否真的在为正确的一方战斗？这些问题像无形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对即将到来的会议充满了不安。

费尔曼带着四人穿过学院的主塔大厅，直奔高层会议室。一路上，路明非能感觉到周围的氛围异样得紧张，往日里井然有序的学院此时却显得戒备森严，走廊里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守卫，连符文屏障的光芒也比平时更加耀眼。每个人都一言不发，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

路明非不安地瞥了凯撒一眼，后者正懒散地跟在队伍后面，但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放松。他心中明白，即使凯撒表面随意，这种紧张的环境连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很快，他们来到了高层会议室的大门前。费尔曼停下脚步，对站在门口的守卫点了点头，那些守卫迅速解开门上的符文锁，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

“进去吧，所有高层都在等你们。”费尔曼冷冷地说道，然后站到一旁，没有跟进去的意思。

天率先迈步进入，楚子航紧随其后，凯撒耸了耸肩，最后是路明非，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跟着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灯光明亮，巨大的圆形会议桌旁坐满了学院的高层人物，他们每个人都面色严肃，目光锐利，仿佛在审视着战场归来的士兵。最上首的位置上，坐着学院现任校长安德烈，他那一头银发与沉稳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你们回来了。”安德烈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他的目光扫过四人，最终停留在天的身上，“听说你们成功摧毁了密党的实验场，但也带回来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

天站得笔直，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是的。密党的实验场确实被彻底摧毁，但我们在行动中发现，他们的计划比想象中更加庞大。尼德霍格的意志残留在装置中，我们怀疑这只是密党布局的一部分。”

安德烈微微点头，接过天的话，转头看向旁边的一位高层。他轻声说道：“兰顿院长，你怎么看？”

那名被称为兰顿的人是学院的符文研究主任，他年纪不算大，表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缓慢：“摧毁密党的据点当然是一件好事，但代价是否值得，恐怕需要重新评估。我听说，这次行动引发了大规模的符文波动，已经影响了周边区域的稳定，这对学院的声誉和安全是极大的威胁。”

凯撒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插嘴道：“兰顿院长，这种场合别绕弯子了吧。我们拼命从密党的基地里出来，带回了一大堆重要情报，你现在关心的居然是波动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