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有灵根又本性良善的大有人在，本性好坏多半不可能与灵根有关。

“人之初，性善性恶谁知晓？”

左谚摇摇头，终于来到宅院最深处的德行堂。

耳畔隐隐能听到那位被打孩童激动的话语。

他暗道一句活该，稍稍整理血迹斑驳的衣襟，抬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孩童跪在地上，手指着后方，嘴里不住的控诉着。

上首的位置盘坐着一名青袍老道，正是下院仙师马阜和。

他臂弯处搭着柄拂尘，眼帘似合未合，孩童的话语好似没有听在耳中。

直到左谚进来，马阜和这才真正睁开眼睛，目光径直掠过跪在地上的孩童，看向左谚。

“弟子左谚见过仙师。”左谚不卑不亢，恭敬行礼。

“确是难得。”

马阜和露出一抹欣赏的笑意，“老道我本以为你要到我这个岁数才能贯通中丹，步入三层，不想却是有些福缘。”

此话一出，跪地的孩童浑身一颤，终是面露骇色。

但他还是打心底里不信，赶忙起练气一层的灵气查探起来。

感知中，左谚赫然是练气三层，货真价实！

一时间，他面若死灰。

不仅是报复无望，而且对方此刻已能主宰他的命运。

马阜和明显不愿管他的琐事，轻挥拂尘，淡声说：

“你现在可以走了。”

孩童哪还敢多待，忙行一礼，起身跑走。

可即便如此，在经过左谚时其还是露出一抹浓郁的恨意。

马阜和随即转目看向左谚，接着说道：

“下院如此多年，想来你也清楚，五属伪灵根能走到这一步已是极限，我问你，可愿接替老道此位？”

他本身是四属伪灵根，到了练气四层已是自身极限。

如今寿元无多，已有兵解转生，以盼来世重修的念头。

唯一可虑者，便是找寻一个接替之人。

而左谚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交给他确是再合适不过。

左谚闻言又是一礼。

“谢仙师好意，弟子心领，但若不亲眼看看前路，弟子实在不甘。”

马阜和轻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左谚会拒绝。

不过想到左谚在下院的遭遇，心头释然，想来是不愿再伺候这些幼儿。

他并不多说，从袖中取出一张油纸，手指轻点，油纸悠悠飘向左谚。

“一日夜内解出此字，则测试通过。”

见到油纸上的文字，左谚顿感无比棘手。

文字是修士所用的谛文，几乎所有道书典籍都用这门文字书写，是修炼的根本所在。

每个谛文都是一字千意，成句之后更是犹如观览天书。

要想读懂，除自身禀赋悟性外，还需再辅以竹筹来推演，理出大致头绪，细细体悟后方有所得。

如此半是推演，半是猜测的解读，靡费时日不说，更是没有什么效率可言。

故而，一般道书之中都会有前人的详细注解，以供后辈弟子观览修习。

左谚万万没想到入门测试就是解读谛文，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身对谛文倒是很感兴趣，可当初发放的推演竹筹是人手一份，他的早就被这些孩童拆解，或扔掉或烧毁。

而他本身虽为古文学家，对文字敏感，但谛文这种文字见所未见，还没研习过哪怕一天。

他硬着头皮看向这个谛文，只片刻便觉头脑发胀，丝毫头绪也无。

马阜和也发现不对，眉头微挑。

“你的竹筹若未携带，可先行去取。”

左谚踌躇片刻，竟是双腿一屈跪了下来，口中恳求道：

“弟子竹筹不慎丢失，斗胆请仙师下赐一份，借弟子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