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欣染结婚这么多年，穆云舟也算得上是特别了解她的脾气。

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每当穆云舟和苏欣染发生了矛盾的时候，他只能竭尽可能地选择退步，一次又一次地隐忍退让。

在穆云舟的印象中，这是她史无前例的委曲求全。

也许是察觉到了穆云舟的不可置信，苏欣染勉强打起精神来，她面露微笑的同时，又道。

“云舟，我自知对不起你，我也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死缠烂打，但是你也知道，我身边的那些朋友一个比一个不可靠。”

“我跟你离婚后，怕是再无朋友往来。”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吗？”

穆云舟自然也是知晓苏欣染的那些狐朋狗友。

她们关系好的时候，各个向苏欣染借花献佛，又有意地去谄媚苏欣染。

可自从网上的通告发出，满天的谩骂传来，那些所谓的朋友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也没人愿意站出来帮苏欣染渡过难关。

见穆云舟略微有些错愕的模样，苏欣染又开始一个人自说自话。

“没关系，你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

苏欣染越是这种态度，越让心里面不是滋味。

半晌之后，穆云舟先在离婚合同上签字。

抬起头看到面前的苏欣染忧郁又憔悴的模样，穆云舟心底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跟我说。”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情况，穆云舟微微眯了眯眼眸，不忘提醒着她。

“但如果你有别的意图，我不会答应你。”

不管怎么来说，穆云舟还愿意搭理她，这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穆云舟，谢谢你。”

苏欣染欣喜若狂地望着他，满怀诚挚地开口道谢。

“谢谢你还愿意帮我。”

穆云舟并没有多说，只是领着苏欣染去了一趟民政局办理正常的离婚流程。

有过一次经验，二人的动作都很快。

将这一切都处理妥当后，穆云舟将相关的一系列手续全部收起来。

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苏欣染，穆云舟的心绪也逐渐安定下来。

他们真的彻底结束了。

“穆云舟，你说，如果我没有犯错的话，咱们两个是不是就能一直走下去啊？”

一直走下去？

这种未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若是放在从前，穆云舟定是会执意坚持这段感情，他也一定会竭尽可能地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他一直都非常信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偏偏是因为种种变故，让他们回不到从前。

“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苏欣染，你和我都没必要再去提从前和过往。”

穆云舟不疾不徐地开口，说话时，一双漆黑的眼眸中尽是淡漠和疏离。

“是啊，咱们都回不去了。”

苏欣染强装镇定地点点头：“这怪我。”

回想起东窗事发便突然消失不见的李慕白，穆云舟不免觉得有点奇怪。

他思索片刻，还是轻声问道。

“李慕白到现在都没再出现吗？”

自从李慕白知晓苏欣染得了抑郁症之后，他敷衍了事地来看过两回。

偏偏是因为苏欣染阴晴不定，李慕白也懒得再舍身去伺候她。

后来，李慕白便突然消失不见，像杳无音讯一般。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苏欣染低声回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