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航的视角寻着波动的来源移动，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坐在一辆马拉的板车上，同在板车上的还有一具不知名兽类的尸体。

“妖兽——灰血獾，拥有制造寒霜的神通，指爪锋利……”

祝航心里复读了一遍“天道数据库”反馈来的信息。

灰血獾的体型硕大，隐隐超越了壮汉，但其腹部却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似是被强行撕扯开的裂痕一直延伸到口部。

哪怕只是一个视角的祝航也仿佛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随着马车的前行，路两旁的行人纷纷跪倒拜伏，祝航听到了“恭喜大人除妖得胜归来”的言语，却更多的是看到人们小心翼翼隐藏下厌恶和畏惧的表情。

“果然，个人拥有伟力的社会更容易形成极端的阶级分化。”

祝航心中明悟，不过他在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观察者，也没理由做什么干预。

壮汉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嘴唇有些发青，那是因为灰血獾的血中有着寒毒，而他事前并不知道这一点。

此刻寒毒侵体，虽不致命，却足以令人不适。壮汉盘坐着调息，口中默念着一个音节，隐隐有波动扩散向四周。

“原来如此，这就是「道言」，他读的是……‘斗’？”

祝航已经了解了壮汉的大概个人信息，他叫司定开，曾是奉山国背后那个叫越山宗的超凡势力的外门弟子。

天资浅薄，修为只达道言三铸之境，无缘内门，离宗后在这偏远的杉澪县城做了镇守，吃着县城的俸禄干尽了欺男霸女的勾当。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出城除妖一次，却不是因为恪尽职守，而是为了他那见不得光的交易。

至于交易的内容……

“把女子拐卖到妖族，换取修行资源？”

祝航一愣。

灰血獾的肚子里鼓囊囊的，塞满了在大罗疆价值高昂的天材地宝，而在这边境地带，只需要三个妙龄女子，就能从妖族手里买到一箩筐。

“原打算随便找个妖兽掏空内脏做袋子，却没想到这妖兽血里有毒，搞的要在这些匹夫面前出尽洋相！”

调息完毕的司定开冷冷地瞥了一眼那跪了满地的百姓，朝着赶马的小厮吼道：

“走快点！”

马车远远离去，地上的行人才交头接耳的起身，看着这一幕的祝航心头不禁升起许多异样感。

「你想做什么吗？」

有谁在问。

“检索。”

祝航心里念道，

“当前县城在司定开到来后失踪的女子数量和下落。”

限定关键词后，天道数据库提供的信息也会变得精简，这方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只要不是被人藏在心里从未说出口的，近乎所有信息都能被天道记录。

祝航得到了答案。

“跪在这里的人，知道导致他们子女失踪的元凶就是他们的守护神吗？”

这个问题没有回答，但祝航想到了一些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