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宇文司辰第一次正面直呼祝航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说话间，他的身上似乎凝聚出了近乎实质性的杀气，祝航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的气势竟然可以如此可怕——

像是趟过了尸山血海。

只是这话听着有点像插旗，祝航可不愿意让这种flag生效，便委婉的拔旗：

“当然，你们诚心待我，我自然不会对不起你们。”

“如此甚好。”

宇文司辰的杀气收敛，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略有些木讷的和善师兄。

好厉害，我要是也有这么强的变脸术就好了。

祝航心想。

宇文司辰与颜夕儿对视了一眼，见对方点头，他一手结山之印，一手结海之印，双手一上一下置于胸前，口中念到：

“「一」。”

日、月、海、山，作为万物的四端，修行者使用神通时也会以之为根基，结出对应的印法。

结手印的方法昨天宇文司辰就给祝航讲过，但祝航搜索了一下，却发现了一个有点怪的事实：

那就是这些手诀其实并不具备实际的效力，毕竟术法神通的根基是元气和道言。

昨天祝航还不是很懂这方面的由头，今天他算是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构成中，物质和认知的界限很低，人的认知能给现实造成影响。

也就是说，这手印更像是一种催眠，或者说好听点就是一种信念，掐动手诀就是在告诉内心——我要开大了！

无法用言语直观描述的音节从他口中脱出，化作波动以他为中心向着周围扩散。

祝航凝视着宇文司辰，开始查觉到异常，对方明明站在原地，他却感觉对方似乎不在那里了。

或者说，不止在那里了。

周围几十米范围内似乎都存在了“宇文司辰”这个概念，身在其中的祝航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令人不适的异物，开始受到全方位的排斥。

他的喘息逐渐困难，直到听见颜夕儿的提醒：

“小师弟，抱元守一，注意听师兄的道言，然后在心里诵读，用元气模仿道言的回响！”

祝航立刻盘坐下来，开始细心感受宇文司辰口中道言的波动，他运起全部元气，在内心想象，模仿那个有些拗口的音节：

「一」

物我皆一。

想象着心学的概念，祝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周围环境造成的不适感也消失了。

他口中模仿着音节轻颂，让自己的一切都处于道言的波动中，直到能感觉到自己也创造出这份回响。

宇文司辰收了功，但物我皆一的领域却并没有消失，这并非是宇文司辰维持，而是祝航念出的道言维持住了领域的存在。

宇文司辰看向师妹，果见颜夕儿一脸的惊讶。

“真是个怪物。”

宇文司辰忍不住说道。

只听了一遍，居然一下子就能自己也发出道言的回响，还因此入了定。如果元气充足的话，他怕是一次就能将道言铸就于身。

“虽然跨入道言境不会这么容易，可就这么打断入定就太遗憾了。”

宇文司辰看着颜夕儿说道，

“暂时是没办法赶路了，你我二人便在此护法吧。”

颜夕儿点头，然后盘坐下来，闭上了眼。

只是没隔多久。

“师兄，来人了。”

她睁眼说道，

“应该是感知到了你刚刚释放道言的动静，正往这里赶。”

宇文司辰的表情凝重起来。

……

祝航是在几个小时后清醒过来的，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并没有学习应该怎么把道言铸就于身，反复诵读就只是在空耗元气。

但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却同时闻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