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这丫头当初是多么的活泼伶俐,没想到现在却这么沉默寡言。
周卓远一时情切,不由得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
玉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她眼睛看不见,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周卓远的脸颊,轻声道。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这里是城里的客栈,我们在这儿歇歇脚,先换身衣服,顺便打听打听玉大侠的消息。”
“……”
听到他提起玉飞京,玉儿下意识的沉默了一下却并没有多问,而是转移话题道。
“我不想换衣服,我想穿着这身嫁衣。”
周卓远心头又是一酸,低声道,“都行,你愿意穿着便穿着。”
玉儿便不说话了,只是偎依在他怀里。
不多时,客栈的伙计就在门外敲门,送来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周卓远随手挑了一件青灰色的外袍就这么披在身上,倒也没有细致的讲究。
他本意是想和玉儿一起换下嫁衣,免得那大红的衣裳太过扎眼,但是玉儿既然不愿意换,他自然也就由着她的性子。
二人在客房里简单的坐了一会儿,不多时就听着楼下大堂里“叮叮当当”的敲锣打鼓,摆出了声势。
一般江湖说书人摆摊说书有两种去处。
一种是在街上随便摆个摊,张口就说,路人听了觉得好就打赏几个子儿。
这种说书人就属于层次比较低的散家
另外一种就属于名气比较大,说书功底特别好的,走南闯北都是有名号的。
这种说书人就是需要请的,不仅要提供场地,还有专门的排期,逢年过节掐着时间过来说书,说完还要安排食宿。
因为是花钱请的说书先生,所以客栈这边也做足了排场,不仅提前放出消息,这说书当天更是敲锣打鼓,吸引了不少往来的百姓。
就听着那敲锣打鼓的阵仗过了,一个灰衣长衫,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老先生就走上台前。
台上早已经准备了一张长案,另有一把太师椅。
那老先生径直坐下,开讲之前先是拿起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浓茶,随后一拍惊堂木,周遭闹闹哄哄的百姓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那老先生环顾众人,提着嗓子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南来北往的老少爷们,鄙人张延广这儿有礼了。今儿个,我们说个什么事儿呢?我看就说说前些日子在嘉兴的一件事。话说这嘉兴有一户大户人家……”
随着说书人信口白话,周遭的百姓或是倚着栏杆,凝神静听,或是拿着瓜子花生,边吃边看,一时间倒也热闹非常。
周卓远抱着玉儿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俯瞰着楼下的说书人,虽然一开场还很认真,但是听了几句就没了心思。
玉儿微微侧耳听了半截,也跟他似的,不耐烦道。
“这都是哪儿请来的说书先生,就这水平还来坐馆呢,也不怕砸了自家的招牌。”
周卓远笑了笑,低头正想和这丫头闲聊几句,但是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那楼下大堂之中有一个打扮怪异的身影。
却见那人打扮花哨,头戴高帽,脸上涂了两团腮红,手里扇着一把蒲扇一般大小的扇子,走起路来一晃一摇,颇为滑稽。
他似乎是帮着那说书人打下手的伙计,手中拿着一个金锣,对着每一个来客栈听书的百姓都笑。
不管是大人小孩,他似乎都乐意摆出一副笑脸。
旁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周卓远融合了雄霸的记忆,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文丑丑?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