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青年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霍正祥看青年状态不对,问道:“有什么想问的,我知无不言。”
青年打量着霍正祥,不确定他知不知道答案,试探着问道:“你知道有回到我原来世界的办法吗?”
这个问题出乎霍正祥的预料之外,原以为会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救他之类的。
霍正祥微微皱起眉头,感觉他随时是要逃走一般。
又想起赵归元说他有癔症,便压制住了怒火,认真回答:“只有成神后,得到玉帝的准许,使用天界的法阵才能去到其他世界。现在不要着急,先稳住你的身体情况,再想其他的,我相信你会有登临绝颠铸就神位的那一天。”
青年无奈地笑笑,喃喃自语道:“呵呵……成神……还是在有神仙的世界成神……”
过了一会,青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问:“那要是跟我一样的其他人来到这个世界,他要是没得贵人救助,会怎样?”
看着青年的眼神,似乎在祈求着霍正祥说出能活下来一样。
霍正祥将视线挪开,抬头看了眼天空说:“不知道,人各有天命,或许像你一样被人救下,又或许……”
霍正祥没继续说了,怕刺激青年,而青年也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
青年再次开口:“那你为什么救我?”
霍正祥语气平淡,带着点认真说:“我老家被土匪端了,妻儿都死了。前几年逃难到这里,逐渐落脚生根。看到你虚弱地躺在深山里,感觉你我是同一类人,想着我老了后有个能说话的人也好。”
青年默不作声,面容上还是显露出一丝同情。
霍正祥见状,试探地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真不记得了吗?”
青年语气低落:“不记得了,好像被一个黑洞吸进来一样的……”
爬上台阶,来到山上最高的一座房屋前。
来到院门前,看到门上贴着门神画像。
推开,一栋木房子映入眼帘,只有一层简单的农村木房子。
院内虽是泥土地,但很平整,有几只鸡在院内走动,隐约在空气中闻到鸡屎的臭味。
简单的竹编篱笆和些许木板做成的院内围墙,在其边上种的有一些蔬菜。
此刻,青年眼睛微微泛红,终于要绷不住了。
原本的世界里,他是富家公子,住的在华丽的别墅里,起居全由管家佣人负责。
如今要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反差太大,心态崩了,可是他知道为了活下去只能忍受。
霍正祥领着青年跨过门槛,进入客堂。
一眼看到正中间摆着天地国亲位,下方摆着一张大木桌,地面是黄土铺平的。
霍正祥走进右边那间屋子,挪开模板做成的屏风,说:“这原本是为来客准备的房间,现在就给你住吧。”
青年双眼通红,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转圈,又看到这个房间通那边的厨房,是土灶台样式的。
青年转头又看到眼前的,床铺是几块木板做成的,粗布床单下是稻草铺的垫子,一床很旧的麻布盖被,整齐的叠在床里边。
青年的泪水哗的滚落下来,他带着一点哭声说:“嗯……我想单独静一会。”
霍正祥刚一出门,就听到那青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想着让他发泄一下就好了,便去做自己的事情。
霍正祥回来时临近傍晚,听到那青年房里传来癫狂的话语。
“成神!哈哈哈……要成神才能够回去!我连神都没见过,何来成神之道!”
夹着声音学女孩子,柔柔弱弱地说:“他是不是在哄骗我?毕竟我连这个世界是怎样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呜呜…”
学着一个声音比较硬朗的女孩子,感觉脾气有点火爆:“不就是成神么,怕什么,干就完了!”
恢复男声,稍微成熟:“有干劲是好的,但要找到方向,一步步来。”
一个稍显稚嫩的男声:“就是呀,我不信只能等死不成,天无绝人之路!”
又夹起声音,是个稍微成熟的女音:“想做什么就去试试,万难有我兜底。”
还是女生,语气比较平缓:“别想太多,保护好自己,慢慢分析目前情况,权衡之后摸索方向。”
柔弱的女生:“可是在这没势力没背景还没钱的地方,怎么活呀……呜呜呜……”
恢复正常声音:“够了,别吵了,说的像你们还活着一样!”
接着又开始争吵般自言自语,时而狂笑不止,时而痛苦流涕,时而怨声载道。
霍正祥猜测可能是癔症犯了,先做饭去,后续观察一下。
而在青年心里,他是通过模仿之前朋友的口吻,营造一种大伙都在身边的气氛。
以此来面对这崩溃的情况,显得不那么孤单无助。
厨房有个专门的外开门,他从这边进去,可以不经过屋子内部。
做完饭,是红薯粥。去推门发现里面反锁了,只会了一声将红薯粥放在厨房这边门口。
夜色降临,霍正祥回到自己这边房间,入定。
意识来到灵界一处湖岸边,走进凉亭,一位貌美女子在此等候。
霍正祥满脸怒气,一上来就质问:“死老太婆,你的卜算到底准不准却,我带回这人,怎么疯了,而且身上还没有一丝神力气息,到底是不是预言中的破壁人?”
貌美女子先是一愣,之后以霍正祥为基准点,重新推演一变说:“目前,我已经无法占卜出破壁人半点信息。根据你来推算,这个人是没错的,耐心再等等。”
霍正祥冷哼一声,消失在原地。
清醒过来,听到青年那边在吃东西。
“哟!远洋帝王蟹煮的粥,九九鲜,稀罕物~”
吃了一口:“远洋帝王蟹就是不一样,入口即化,蟹黄吃在嘴里粉粉的,粥都变鲜美了,妙哉!”
第二天,青年依旧紧锁房门,照常发癫。
村里的邻居很快知晓,无事的妇女小孩闻声来看热闹。
很快传出霍正祥,老光棍汉娶不起老婆,本想捡个劳动力回来当儿子养。
结果是个废人,傻不拉几的欠下一屁股债为其救治,现在疯了。
妇女的嘴,乐子的腿,一口口大锅压坏了背。
第三天,霍正祥被村里人叫回来,说那疯子动静变小,让他去看看是不是死了。
因为赵归元老医生说过他身子差,这两天又没用药,可能真奄奄一息了。
霍正祥憋了一肚子的火,来到青年房门前,准备强行进入,心里已经不管他是不是那破界人了。
突然,房门打开,青年从里面大步走出来,脸上虽虚,但挂着笑容。
青年走出客堂在院内,看着天空,摊开双手似乎在拥抱天空。
他用尽现在最大的声音说:“云涌万里化万形,歌至九霄覆九幽!从此,我便是叶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