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银屏扶着她来到了院门边,门外两侧有沈临渊留下的黑压压一片大约数十名甲士。
她看见几个甲士叉着一个穿着内侍服饰的人,正往远处拖去。
“等等……”她出声阻止。
甲士们听到了声音停了步,却不放手,眼睛都向她身前几步处的那个人影望去。
她跟着望过去,那是个黑甲的兵卒,从盔甲上看不出有什么品阶,盔下的那张脸二十上下的年纪,白净面皮,眉目清隽,个头不高,文质彬彬,若不穿甲,应该像个书生。这小甲士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靖南军中显得是鸡立鹤群,但没想到这一群人居然是看这么个书生眼色行事的。
她对那书生般的兵士道:
“这位小将军如何称呼?”
那兵士立马摆手,谦和有礼却也并不疏离地道:
“不敢不敢,末将裴凛毅,娘娘与侯爷一般,直呼末将小名裴小勇就好了。”
“裴小……将军。”她斟酌着称呼,然后道:“能不能让他们先把人放了,我想问问究竟怎么了?”
裴小勇使了个眼色,甲士们果然就把叉着的谨行掷了下来。
谨行虽说品阶不是很高,但到底是皇帝身边第一人,平日里出了永泰宫那都是被底下的宫女内侍捧着走的。可沈临渊手下的靖南军显然是不管他是谁,这时帽子也歪了,鞋子也掉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万分地滚爬过来,在她脚下以头抢地地哭道:
“娘娘,您快去救救陛下吧,陛下头疾犯了,您快去吧。”
她心里一惊,强按住想要跨出去的步子,对谨行道:
“今时已不同往日,陛下的头疾,你可速去太医院请太医前去诊治,我医术平庸去了也于事无补。”
谨行在那里又叩了一下头,哭道:
“奴才去过了,可是今日宫门落锁,太医院里没人当值啊。娘娘您快去吧,陛下刚刚已经疼得要撞柱子了,奴才们拉都拉不住啊。”
是了,昨日这番大乱,今日沈临渊必然是要严守宫禁,太医肯定是进不来了。因为种种原因,皇帝陛下的头疾这些年都是她在看顾,但她医术平庸,根本无力根治,只能在皇帝陛下发作时行一遍针。这些年皇帝陛下每每发作,便是这般熬过来的。她知道如果不行针,皇帝陛下可能会疼到几乎发狂,七八个宫人也未见得按的住,然后不是伤人就是伤己。
她下意识地又往外跨了一步,忽觉手臂被拽住了,她回头只见银屏攀住她的臂,看着她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