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闻言手指往她胸口的衣襟上一抹,脸色霎时就变了,声音里有了痛楚:
“婉婉,怎么伤的?什么时候伤的?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不算太好的月光下,她看着沈临渊指尖上滴落的暗色液体,不由得有些发怔。她胸口刚刚是撞了一下,的确有点疼,但有没有受伤她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可这哪来的血呢?
见她不答话,沈临渊神色愈加急痛,但本是焦急的声音却竭力缓和下来,温声哄她道:
“婉婉,别怕,别怕。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别怕,怎么伤的,伤了多久了,你先告诉我。”
她忽地想起来那是什么了……。刚刚遭遇蛮人的时候,她从背篓里摸了几个血竭的果子想丢出去吸引蛮人的注意,可丢了一个后发现没用,那剩下的她就随手就塞在了衣襟里,刚才不慎撞了一下,居然好巧不巧把那几个果子撞破了。
她看着沈临渊着急的样子,听着沈临渊温柔哄她的声音,心里起了点小小的坏心思,她听了这一路的训,沈临渊居然还说要打她屁股,她终于是找到机会讨回来了。
“疼,临渊,我疼。”她故意抽抽噎噎,仿佛气息不足般地叫疼。她崴了的脚踝真的很疼,她可没说胸口疼哦。
沈临渊手足无措地来拥她,似乎想要查看她胸口的伤势,手伸过来了却又堪堪顿住,最后只是摸了摸她的脸,有点打颤的声音,还是尽可能地柔声宽慰她道:
“没关系的,婉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回去找舅父。”
沈临渊说罢便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山下而去。大概是怕震动她的伤口,所以走得尽可能地平稳,速度倒不是很快。
“临渊,你刚刚骂了我一路,还说要打我屁股,要是我刚死了,那就是我听到的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说我该多伤心啊……”她呜呜咽咽。
沈临渊抱着她的手臂就是一紧,对她道:
“不!不会的!婉婉,不会的。就像去年你被蛇咬那次一样,舅父一定会医好你的。”
她去年被金银环蛇咬了的那次,真的是命悬一线,的确是把沈临渊吓坏了。
她继续抽噎着委屈巴巴:
“我只不过就是去采了点药,你骂了我那么久,居然还狠心地要打我,还好我还没嫁给你,要是嫁给你,你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呢。这下好了,等我死了以后,你就可以去找更听你话的小娘子做媳妇了。”
“不!婉婉,我沈临渊此生就你一人,不眠花不宿柳,不纳妾也不收通房,绝对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的。以后等你嫁给我,你永远都是对的,就算有错那也是我的错。我们成婚后,哪怕你有一丁点的不开心,那都是我不好,所有的错都是我的。我错了你就罚我,打我骂我都好。”沈临渊的声音已经哽咽了:“婉婉,等你好了,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她忽地发觉面上沾到了一滴水渍,她抬头疑惑地看了看皓月当空的晴朗天气,既不是下雨,那若是降霜时间也太早了些吧。然后她就在月光下看到了沈临渊眼角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