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别一遍一遍冲出去，最后重新出现在他身边，萧阙轻轻叹了口气，唇边带着清浅的笑。

“何必呢！现在的它并不是你的阿宿，他的死活与你何干。”

江别尘一拳砸在地上，眼眶通红，“TMD，你还有没有人性，他可是陪着你一起长大。”

“人性？或许我真的没有吧！捡到它时几乎是一颗死蛋，当时我为什么要留下他，我已经记不清了，那时候的我太小了，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或许是别的。”

萧阙每说一句，脚步就慢一分，“我每日用自己的鲜血浇灌，才让他活了过来，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听见了它的声音，稚嫩的，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希望的，对我依恋的，是那样的鲜活，会跟我闹脾气，撒娇，让我读话本子给它听，和我畅想长大后的世界，可惜这一切都无法实现了。”

“咳咳…………”

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江别尘甚至能看到不少血块。

“我向它保证过，等它破壳后，就带它走遍整个玄朝，可惜这十多年过去它一直都没破壳，老师说，它本是死蛋，却被我强行救活，不可能有破壳的那一日，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你……”

萧阙抬手打断他的话，“让我说完，我的时间不多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可能在我十六岁成年被母后安排成婚那日它的一句无心之语，它小孩子心性当时说的话，后来早就忘了，可我却一直记得。”

“它说了什么？”

“它问我，什么是成婚，有了妻子后是不是就不喜欢它了，问我它长大了能够成为我的妻，当时我只觉得小家伙胡言乱语，直到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少年眉眼精致，眼下有一颗红色的小痣，笑起来很是好看，欢快的像一只小鸟向我奔来。”

突然，萧阙的一头乌发肉眼可见的变白，脸上也出现了细细的皱纹，一瞬间老了十几岁，身体还在不断加快着衰老的速度。

江别尘一惊，“陛下，你的身体？”

萧阙摆手，表示无碍，哪怕他的身体早已超出负荷，背却挺的笔直，步伐不见凌乱，稳稳的朝着前方而去。

他笑的温柔，“我不懂情爱，却将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它，我想完成父皇的遗愿，所以我统一玄朝对抗妖族，斩杀妖皇，最终被百姓称为人皇；

我想保护它，让它无忧无虑，所以我让自己不断变强，想在它破壳时有一个和平盛世，这一切我都做到了，它却始终无法降世。”

“我知道，老师说对了，它是死蛋为天道所不容，本不应该存在，是我强行改变了它命运轨迹，导致了朱雀一族的灭亡，这颗本该死去朱雀蛋成了唯一的希望。”

再次回到那个悬崖边上，那个小桌早已不见，萧阙站在悬崖边上，整个人已经成了皮包骨，老态龙钟。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这是天道给它的唯一活路，可我怎么舍得让它一个去承担，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如今的妖族已不成气候，只要人族源源不断出现修炼之人，人族将永不会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