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清时心中,他一直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徒弟。
至于为什么要杀人,理由很简单。叶宣从头到尾都盯着他那只受伤的手臂,明显是要永远废了他的手,让他无法修炼,从而被撵出凌霄派。
这也就罢了,叶宣还弄碎了他的小兔子。
叶宣想让谢流渊的手无法动弹,谢流渊就让他整个人都无法动弹,这很公平。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谢流渊低下头,从衣袖里掏出破裂的白瓷小兔子碎片。
碎成这样,就算修补了也会有痕迹。
但他还是在爆炸中提前捡了起来,仿佛什么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揣好。
回头看了一眼屋内,云珩和明珠还没有醒,谢流渊回了一趟长生殿的偏殿。
将碎片塞进枕头里,随后用剩下的陶土和白釉,重新给自己烧了个小兔子。
小兔子手里拿着蒲扇,大概觉得不太满意,谢流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
这是之前,挂在他衣袖上的那截流苏。
他把流苏挂在小兔子圆圆的尾巴上,拎在半空晃了晃,总算是满意了,小心系在霜降剑上。
重新回到医堂,明珠已经醒过来了,正趴在床上发呆。
谢流渊把药端过去,道:“师妹,这是师尊特意吩咐的,让你喝了这碗药,对身体好。”
明珠盯着药碗,小脸儿写满了拒绝之色,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明珠师妹,”谢流渊把碗怼到她的唇边:“喝吧,这是师尊亲自熬的,千万别让他失望。”
他都这样说了,明珠也只好端过药碗,咽了咽唾沫,浅浅尝了一口——
然后扭头全喷了。
喷的位置正好对着熟睡中的云珩,后者惊呼着醒过来,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双手:“完了!下暴雨了!我的衣服还没收!”
“……”
屋内有片刻的安静。
云珩环顾四周,抹了把脸上的药汁,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后,有些生气。
可是看着明珠耷拉下来的嘴角,以及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心头的气立马消了。
“没事,”他站起来,用清洁术把衣裳上的药汁弄干净,随后安慰道:“师妹,不怪你。”
谢流渊才不管这些,始终牢记着商清时的吩咐,把药端到云珩的面前,道:“师兄,喝吧,喝完我们一起去审讯堂。”
云珩迟疑地接过,看着黑漆漆的药汁,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明珠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能不喝么……”
他的问题还没说完,就被谢流渊无情打断:“必须喝。”
在谢流渊的监督下,云珩和明珠仿佛难兄难妹,面目扭曲地喝完了一整碗药,欲哭无泪,苦得舌头都麻了。
之后,三人一同出发,前往审讯堂。
路上,云珩挠挠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到时候要怎么跟长老们说啊?”
“那么大的灰尘,沙子全飞我眼睛里了,鬼知道叶宣是怎么死的。”明珠说着,难受地咂巴咂巴嘴:“不行,我还是觉得反胃,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么?”
“先忍忍吧,”谢流渊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道:“长老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咱们去了之后,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相信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