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以来,商清时不是在被谢流渊强迫睡觉,就是在被他强迫喝药。
待到夜晚,又被他拉着去山顶吸收月光精华。
虽然这样的日子很充实,但商清时隐约觉得,自己还是太惯着谢流渊了。
他想找回属于他作为师尊的威严,然而当他一本正经地斥责谢流渊专断独行的时候,谢流渊好奇地问:“师尊,你刚刚是在对我撒娇么?”
“……”
奇耻大辱。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商清时气得跳脚,却拿对方没有什么办法。
终于来到第三日晚上,是时候开始干正事了。
商清时打算先去沐浴,站在柜子前,看着里面五颜六色的衣裳,正考虑着等会儿换哪件的时候,谢流渊忽然往他手里递了一样东西。
是套裙子。
粉色的。
有些眼熟。
款式和样式很像之前在千星岭秘境之中,他被迫女装的那一次,穿过的裙子。
算不上美妙的回忆霎时涌上脑海,商清时仿佛接过了烫手山芋般,匆忙丢回给谢流渊,义正辞严地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谢流渊无辜地眨眨眼睛,循循善诱:“师尊穿上这个明明就很好看呀。”
“我说不行就不行,”商清时坚决地摇摇头,语气笃定,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我今天就算是一头撞死在长生殿,从凌霄山上跳下去,也不可能穿这件裙子的!”
但最后……
他还是穿上了。
他不明白,谢流渊那般高高大大一个人,眉眼矜冷幽深,随便往某个地方一站,就是个能够将天下众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大反派,为什么撒起娇来比他还要熟练。
简直像摇尾乞怜的小狗,就那么一下又一下地拽着商清时的衣袖,委屈道:“那时候天实在太黑了,我没看清楚,师尊再穿一次给我看看吧,好不好?”
商清时不忍直视地闭眼。
脸颊上的那抹红色逐渐蔓延到耳尖,深吸好几口气,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商清时咬牙切齿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沐浴结束,他颤抖着双手换上了那件裙子,但无论谢流渊说什么,他始终不肯离开温泉秘境的范围,就想待在这黑漆漆的地方。
谢流渊掰过他的脸瞧瞧,借着角落那根独自燃烧的蜡烛,见他羞得连脖颈都染上薄薄一层红色,心情颇好地勾唇,大发慈悲地说道:“好了,既然师尊不愿意穿,就换下来吧。”
商清时低头看了看。
他本就不是勤快的性子,穿都穿了,懒得再换一遍。
赤脚踏入滚烫的泉水中,他转头对岸上的谢流渊伸出手。
谢流渊跟着入水,并没有直接切入正题,而是小心翼翼将商清时拥入怀里,生怕失去对方一般,力道格外的大,几乎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直到商清时不适地动动,谢流渊才将人放开,虔诚地看着他,语气眷恋:“师尊,我们还会有很多以后的,对吗?”
听他逐渐消沉的声音,商清时理所应当地拍拍他的背。
“当然会。”
短短两个字,却能给予他莫大的安心。
灵力被抽走时,细密的疼痛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