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棒一次次挥下,朱安澜身上频频闪动的碧光,照亮了黑暗的塔楼。
香菱跌坐在阴影中,呆呆地看着他并不强壮却坚如磐石的身影,眼神都不禁痴了!
“嘿嘿嘿,野人,你不行啊,打了这么多下还没把我打死,你真是宗师吗?”
“休逞口舌之利,老子就不信你这神通能一直施展下去!”
“就怕你这根狗骨头先撑不住爆掉啊!”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以塔楼残破的大门为界,喘着粗气,彼此像斗鸡一样对峙着。
朱安澜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能硬扛这个一看就碉堡了的沙定洲的攻击这么久,文道神通的犀利可见一斑。
不过他也快到极限了,境界上的巨大鸿沟,绝不是单靠一门神通就能抹平的。
虽说眼下的局面,看似只要他拖够时间就能熬到援兵赶来,大势上对沙定洲不利。
但别忘了,他每次扛下沙定洲的大棒,自身也不是毫发无伤。
相反,沙定洲每次破盾之后的余波,依然能在他孱弱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创口。
就这么短短片刻间,他已经连扛十余棒,脚下滴落的血水,俨然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照这个趋势打下去,他绝对坚持不到奢勒赶到,光流血都要流死了!
“别再硬扛了,再打下去你就要死了!”香菱突然如梦初醒,发疯一般从后面抱住他。
“不打难道就不用死了吗?”
下一刻,朱安澜却温柔而坚定地把她推开,指着杀气腾腾的沙定洲道,“要不你问问他,我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不?”
沙定洲狞笑一声:“你说呢?”
“那不就结了。”
朱安澜重新背对香菱,道,“接下来就是大老爷们的战斗了,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你虽然长得是个小白脸,但骨头绝对是老子见过最硬的。老子手底下的山民,都没几个能像你这样跟老子硬碰硬的,是条汉子!”
沙定洲看着浑身浴血的朱安澜,由衷佩服道,“可惜你身体里留着大明朝的血,不然我还真想跟你交个朋友!”
“交不了朋友,敌人也不错!”
朱安澜抹了一把额头上流进眼睛里的血,用平静的语气笑道,“你最好今天把我打死在这里,不然有朝一日,我也一定会弄死你的。”
“你看起来值得一杀!”
“十四!”
香菱惊呼一声,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出言挑衅沙定洲,这不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哈哈哈,说得好!”
沙定洲却满意地大笑起来,“真巧,我也有这种感觉,今天要不把你击毙于此,来日你一定会成为我山民的心腹大患,你放心,我一定会用我最高的敬意……打死你!”
不过就在沙定洲再次举起骨棒时,一阵马蹄夹杂着嘈杂的呼喊响起:“找到他们了!十四少在这里!”
“列阵!”
“弓弩手,准备齐射!”
朱安澜扭头一看,只见陈江脸色苍白,但却咬牙纵马而来。
在他身后,烟尘滚滚,起码还跟了上百号人,都穿着大明囤营兵的军服,蜂拥而至,赫然是成功搬来了附近的救兵!
“沙宗师,你今天好像杀不了我了。”朱安澜开怀地笑了起来。
“哼,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