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周舒闻言先是带着一众司陵女恭恭敬敬的叩首,又道:“谢陛下宽仁与厚待,既然未施以重刑,敢问是如何处置了?”
皇上不语,洪宝躬身上前解释道:“回女史,司陵邑涉案之人,皆恩赦了牢狱之刑。“
邬周舒紧接着问:“既然是牢狱之刑,可否容臣女代表司陵邑全族前往探视?“
又是一阵静默。
皇后南宫琦终于露出了无奈的神色,纳兰蒂也惋惜似的轻轻摇头,左丘沅则端起茶轻轻眠了一口,嘴角噙着笑意。
皇上沉吟片刻后,肃然开口:“毕竟是谋逆,主犯尚未归案,探视暂且不便,朕已让人人谨慎对待。”
邬周舒又拜,“既如此,请陛下准臣等查阅案宗!”
洪宝汗都流进眼睛里了,心脏似乎要炸了,砰砰砰的跳动声在大殿内振聋发聩。
这次,皇后开口了:“女史入宫一路辛劳,今日还当早些休息,其他的事么,来日方长。”
邬周舒不答,也不起。其他司陵女也是一片静默的跪着,低头不语。左丘锌感觉自己上错了船,而且船还快翻了。
皇上明显是生气了,仍端着帝王的威势道:“朕知晓了。你等且去休息吧。”
邬周舒闻言,总算没有死缠烂打,痛快的率一众女子起身,礼数周全的随着多顺退出了大殿。
李军在司陵女之后讪讪走出贤和殿,感觉自己这一趟走了个寂寞,皇上既没有要追究他失职的意思,也没有对此行进行褒奖的意思。一副你该干嘛干嘛去的态度,俨然把他忘了般,草草带过了。
但多宝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刚步下台阶,便有两名掌刑太监上来,将人一路押着走了。
司陵女一走,大殿内的气氛便瞬间凝重起来,璃妃左丘沅起身向皇帝、皇后告退,贵妃纳兰蒂也紧随其后。就剩下皇帝、皇后和太子一家子。
谢安炀方才一言不发,审慎的观察着殿上的每个人。
皇上看着司陵女一路行远了,才缓缓开口:“太子,关于司陵女入宫遇袭、罪证被盗和京郊命案的事,你如何看?”
谢安炀恭敬的回答:“儿臣愿负责稽查此案。”
皇上不耐的说:“查案朕已有人选,朕现在是问你怎么看。”
谢安炀不疾不徐的回复:“儿臣以为这三件事虽因司陵女所起,却未必剑指司陵邑。此番司陵女再度入宫,备受瞩目,难免有宵小之徒借机谋乱,故而,皇室与司陵族相处更应注意尺度。”
皇上面色稍缓:“依太子之意,宵小之徒会是何人?欲谋何乱?”
谢安炀从容道:“兹事体大,儿臣不敢妄自揣测。”
皇上:“那你觉得朝廷应该如何与司陵邑相处呢?”
谢安炀:“敬之,用之,困之!”
皇后笑着望向太子,好似满意他的回答。
皇上没有表态,直接让洪宝拟旨,责成闲王领大理寺追查司陵女入宫途中所遇诸事,三案并审,直接向皇上回禀,任何人不得干预查案。
说完,起身便走。洪宝跟在后面,不理解为什么是闲王,又觉得除了闲王,没有合适的人。
皇后也起身,叮嘱太子勤勉,又叮嘱太子注意身体,才缓缓而去。
闲王接到旨意的时候,刚从城外郊游回来,同时被告知晚上宫中家宴,便也没多耽搁,更衣后就准备进宫。这时武管事自外面进来,近身低声说:
“人到了,已经开始验毒。”
闲王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轻声说:“要快!”
武管事:“好!另外,影子今日丢了这个出来。”说着他伸开手掌,掌中正式邬岚自马车中丢出的那枚琉璃瓶。
闲王低头看了一眼,道:“查!”
武管事点头,闲王欲走,又想起来叮嘱:“看着点公孙守。”
武管事:“明白的,守少爷心性率直,关心则乱。”
闲王嫌弃道:“你可真是抬举他。”
武管事笑笑,一路送闲王出了府门,上了马车,前往皇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