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忽然的呐喊声中,南宫辉回头查看,却见身后的马上换了一个人,而那人正噙着一抹邪逆的笑意盯着她,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默默转回头。
就在这一瞬间,一马一人风驰电掣般,从她身侧几乎是贴着她的马腿刮过,她感觉胯下的马似乎有瞬间的迟滞,但也只是瞬间,便恢复如常。
看台上又一次爆发出响彻马场的呼喝声,南宫辉不满的扭头朝看台看去,众人又慢慢安静下来。
左丘锌把南宫辉甩在了身后,排在了第二位,而且他胯下的瘦马不知为何,忽然像吃了大力丸一样,越跑越快,转眼就过了第四个弯道。
过了弯道,左丘锌远远看见起跑线上,邬江璐骑在马上,那马前腿跪地,怎么拉也站不起来。他知道那马腿没断都是幸事,又看向场外候场的邬周舒,邬周舒拧着眉,板着脸,那一身的煞气眼看着就要控不住了。而那个叫梁尚杰的,则一会幸灾乐祸的看着邬江璐,一会又轻蔑的看看左丘锌。
公孙席站在贵妃不远处,似乎在说着什么,邬周舒听着、听着,忽然也走近朝贵妃深施一礼,也说了些什么。
此时赛场上,曾云卿已经敲响了大鼓,准备交棒给六皇子。左丘锌距离大鼓还有不到十米,身后南宫辉已经过了第四个弯道,她的马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似乎越跑越慢了。
左丘锌无暇再关注场外的情况,他默数着,八米、六米、四米,起!在距离大鼓3米的位置,纵身跃起,攀上了吊着大鼓的横梁,顺势敲响大鼓,而他自己的身形却没有半分停顿,借着横梁一荡,在鼓声停止前,又落回了丝毫没有减速的马背上。动作之快,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人和马的配合堪称默契。
就连场外的二皇子、公孙席和梁尚杰,都忍不住赞叹,好身法、好骑术。
左丘锌落回马上正要交棒的时候,邬周舒忽然在场外朝她猛地挥手,喊道:“继续跑!”
左丘锌瞬间领悟,保持着冲刺的速度,冲过起点。这和他想的一样。既然另一批马不行了,那就这匹马跑完就是了。只是邬江璐还在那批马上,此刻来不及换人了。
他掠过起点,回身看了一眼立于马背上,准备敲鼓的南宫辉,忽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朝南宫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便扬鞭去追赶六皇子了。
南宫辉立在马上,正欲击鼓,却无可避免的看见左丘锌那个饱含着杀意的威胁。心底一慌,紧接着,就在她敲响大鼓的瞬间,他的马忽然在奔跑中跪地,她整个人被甩了出去,幸好她还学了些拳脚,落地前,急中生智,双手抱头护住了脸。即便如此,人也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滚至张觅的马前才停下。
她几次试图爬起来,都因摔得太过惨烈而不得。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撑地,支起上半身,惊恐之余,慢慢显出疯狂的怒意。她艰难的递出鼓棒,张觅这才从惊吓中回神,一时不知道是该接棒,还是该下马看看南宫辉的伤势。
南宫辉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拿着、跑啊!”
张觅被她这喊声吓了一跳,还是接过鼓棒,扬鞭而去。
这时场外的众人也涌了进来,贵妃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几个侍卫和梁尚杰,从一旁拿起自己的披风走上前,给南宫辉披上,遮住她已经被摔破的衣服和滚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指挥着太监和女官把人扶了出去。
就在这混乱之中,姚氏也慢悠悠的到了终点。她远远的看见南宫辉摔了马,就开始减速,行至现场马都停了,正要下马礼节的关心一下。
从刚刚开始就坐在马上没动的公孙瑶看见姚氏过来,哑着嗓子说:“嫂嫂,你怎么还减速呢,人家摔了的都还在跑。快把鼓棒给我!”
姚氏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驱马过去把鼓棒递给了公孙瑶。公孙瑶接过去,唉声叹气的说:“公孙家的荣耀,只能靠我和我爹了。”说着一打马鞭,扬长而去。留下身后凌乱的姚氏。
安置完南宫辉,贵妃对剩下的人说:“比赛还在进行,不想比的可以弃权,想比的就学司陵女,想办法克服困难继续,决出胜负为止。”
这话显然是对梁尚杰和吴柔二人说的,他们二人万万没想到,刚刚还阻止司陵邑换马的他们,马上就面临了同样的问题。南宫辉的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摔倒了,此刻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动不动。贵妃和公孙席也不像是会给他们换马的样子,看来他们也要用张觅那匹马跑完剩下的赛程了,好在那匹马也算得上膘肥体壮。
梁尚杰上前,对贵妃说:“我们继续比赛。”说罢就站上了跑道。
贵妃似是赞许的点点头,又看了看邬周舒和公孙席。两人也自觉的上了跑道,只是一个是骑在马上,一个则和梁尚杰一样,徒手立于跑道上。
于是交接处便出现了奇怪的景象,两马四人并排静默的站成线,暗暗较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