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承岿带着岁岁离开白平城第五日,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身冷香的郭余花带着冬生,将两个大包袱放到了静心院院门前。
中午,等到郭余花再去看时,两个大包袱已经不见了。
夜晚,两个暗卫一人扛着一个郭余花收拾出来的大包袱,乔装打扮行走在无人的暗巷中,朝着目的地一路前进。谁都没发现,包袱上的冷香融进冬季冰冷的空气里,让人不易察觉,又久久不散。
一月下旬,岁岁总算见到了定安城那高大的城墙。
“啊,爹爹,我们到家啦!”
虞承岿掀起车帘,“嗯,到了。岁岁进来,离王府还远,别冻着了。”
“岁岁才不会冻着呢,爹爹,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岁岁这一路都没生过病呢!”嘴上这么说着,岁岁还是听虞承岿的话钻进了马车里。
武王府门口,因着林踪提前报信,武王妃李莺,武王嫡长子虞平牧,武王嫡长女虞安女,三个武王府的正经主子,一大早便等在了门口。
七岁大的虞安女比哥哥虞平牧小两岁,正是闹腾的年纪。她时不时张望远方,“母妃,父王怎么还没回来啊?”
李莺收拾妥当站在武王府前,拉过虞安女,摸了摸她手里的暖壶。“别乱动,身上好不容易都点儿热气儿,散了容易生病。”
虞安女‘哦’了声,便听到一阵车轮滚动的轱辘声。“父王,是父王回来了。”
街头,一辆两马并行的漆黑马车缓缓驶入武王府所在的街道里。
马车前,一左一右,是虞安女记忆里的林踪和林奇。
“是爹爹,真的是爹爹。”
连平日里小大人似的虞平牧都激动了起来,他脚步往前连走两步。想起自己是嫡长子,又连忙止住。只是对着不甚激动的李莺说道,“母妃,真的是父王。”
李莺自然看到了林奇和林踪,她带着一儿一女走下武王府前的阶梯。见马车缓缓停下,立马行礼问安。“武王安,一路辛苦了。”
真到了要见到虞承岿的时刻,虞平牧和虞安女反倒安静了下来。两个孩子站在李莺身侧,老老实实的。“父王安。”
林踪为虞承岿掀起车帘,虞承岿见到门前的三人,淡淡‘嗯’了一句,如同以往一般,并不亲热。
李莺母子三人并没有觉得如何,只是她们眼看着下车的虞承岿并没有前行,而是站在原地,转身伸手进了马车里。
神情温和,不似对她们时,肃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虞平牧到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想着或许是虞承岿在剑西州养的侍妾。反正武王府里长期是李莺做主,多了个侍妾,养着就行。十足的人小鬼大。
虞安女倒是期待,她见到过的虞承岿和李莺,相处时都是相敬如宾的。她很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能让自己的父王回定安城都带上。
只有李莺,不动如山。她回想起之前虞承岿送回的信件,就怕两个孩子失礼,惹得虞承岿不喜。便悄声提醒,“是你们妹妹。”
虞安女眉头一皱,“什么妹妹?我只有一个哥哥!”
虞平牧很平静,“妹妹啊,妹妹几岁了?”
回答虞平牧的不是李莺,而是抱着岁岁的虞承岿,“今年,岁岁就该三岁了。”
他神色平和,带着些宠溺,弯腰将岁岁放到地上,“岁岁,这是武王妃,叫母妃。”
“母妃。”
李莺点头应了句,见虞承岿看着她,似乎觉得有些奇怪。她这才反应过来,忘了给岁岁准备见面礼。忙对着虞承岿道,“妾身让向嬷嬷准备了点儿礼物,府外冷。武王,要不我们进去说吧。”
虞承岿‘嗯’了声,他见李莺说出这句话后,李莺身后的贴身丫鬟青玲便一人朝里走去,便想到是李莺忘了准备礼物,不过也没多说。
在外,夫妻本是一体,只要不是李莺故意针对岁岁,虞承岿只会配合她。
他指着虞安女道,“岁岁这是你姐姐,叫人。”
岁岁将投到李莺身上的目光收回,看向虞安女,甜甜道,“姐姐,岁岁给你准备了礼物。”
虞安女看着虞承岿牵着岁岁的手,心里嫉妒,不愿意搭理岁岁,只是李莺在一旁提醒了她一声,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应道,“妹妹。”
“虞平牧,岁岁叫哥哥就是了。”
岁岁对着虞平牧点点头,“哥哥,岁岁给你也准备了礼物,是和爹爹一人一件的袖箭哦。”
“和爹爹一样的吗?”虞平牧看向了虞承岿,一想到和父王用一样的,内心到是对岁岁多了两分喜爱。“谢谢妹妹。”
虞安女不愿意了,嘟囔地喊着,“哥哥,我才是你妹妹。”
身为哥哥的虞平牧努力端水,“都是,都是。你和岁岁都是。”
听着虞平牧这么说,虞承岿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几年未见,平牧你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