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觞敛下眉眼,便俯身跪下,还保持最诚恳的姿态,张氏却愈发恼怒了,眼中也更加疯狂,她在壶觞身前来回渡步。
张氏如此张扬的行径,让气氛变得令人窒息一般,秋月被吓住了,转头看沈全懿脸色平静,一旁的刘氏脸上流露出害怕的神色,甚不敢喘气。
最终她慢慢弯下腰,艰难的控制着她嗓子里那尖锐的声音,低低的喝出来,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得清楚:“壶觞你还不死心是不是?”
“你难道想将这里的人都害死吗?”
听到此话,壶觞忽然抬头咧嘴一笑,那笑容越来越灿烂,鬼魅一般的眸子里倒影着张氏扭曲的面孔。
在一瞬间,张氏明白了,她直起身子,仰高了脖子,厉声道:“好,壶觞身为管事却知规失仪,就在这里跪着吧,跪到什么时候清醒了,再起来。”
张氏转身隔着一些距离看着屋里头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又想起昨日有人报给她,壶觞对其殷勤的厉害。
几乎事事都亲力亲为。
心里的怒火遏制不住的四处蔓延,充满愤怒和妒意的目光,向沈全懿投去。
这边儿,接受到张氏的眼神儿,沈全懿不难看出其对自己的甚是不喜,且还有些恨意?
恨从何来?
沈全懿起身立在门前儿,毫不畏惧的坦然的对上张氏挑衅的视线。
她又转头看着地上那个跪着的“男人”,想起张氏有些癫狂的神色,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的心中暗自冷笑,人世间真是!什么样的龌龊之事都有。
她若是没有记错,年岁上,那张氏甚是比壶觞要大上二十。
“姑娘是随主子来的庄子,女眷不好随意外出,姑娘可谨记住,不然在外头人跟前儿露了脸,岂不是给主子丢人了。”
“也叫旁人说不守规矩。”
张氏勾着唇角,看着沈全懿心里头却有了几分不屑,旁人不知道,她可清楚沈全懿的身份,小小的妾室,怕是主子出来办事儿,没个消遣的玩意儿,才将其带来这庄子上的。
说完,更加得意自己一甩袖子,随身而去了。
秋月忿忿不平,一时气的站起来,要追出去骂了,却沈全懿拦下。
“您瞧瞧一个贱奴,小小的管事,便这样的嚣张,说起话来比主子都要厉害了!真把自己当成这庄子的大王了。”
秋月气狠了,说话就没个顾忌,吓得一旁的刘氏一把将她嘴捂上,可又立刻反应过来了,秋月不属于这庄子的奴仆,张氏无权随意处置。
刘氏讪讪的笑了:“张管事一向御下极严厉,奴等不可行之踏错一步。”
沈全懿没搭话,这张氏在众人心中积威甚高,她拉住秋月的手:“贸然出去了,人家还有千万个法子要对付你,这儿到底是人家待的久,别再中了人家的计。”
秋月哑然,知道沈全懿这是心中自由盘算了,自己就不在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