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你想不想,成为英雄?”
杨衡稍作沉默。
俄顷,他答得模棱两可:“在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不这么想呢?”
“那好,根据米勒家向校董会申请中附加的‘不必考虑缺勤’一项,我猜你对校园生活也并不是很感兴趣。”伊娜贝拉此刻反而表情恢复了平静,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坐,有个任务,想交给你。完成后也许你能获得特别推荐,破格提前一年参加英雄考核,并获得额外加分。
但要不要答应……我劝你还是等听完后,再慎重考虑。”
……
杨衡关上了门。
几乎微不可察,让人怀疑是否曾受过专业特工训练的脚步声沿走廊逐渐远去。
算算时间,想必已进入了电梯。
办公室内,一件件家具再度被薄如蝉翼的“纱”编织替换。
不,考虑到那快到惊人的速度,与其说“替换”,不如说“侵蚀”或“同化”才更加恰当。
与杨衡刚才见识过的不同,这一次纱的颜色,一半漆黑,一半雪白,并不断呈动态的或消或长。
而伊娜贝拉的脸上,也随之反复浮现着两幅毫不相同的表情,如面具般轮流登场,交替说话。
黑纱居多时,她的声音与刚才理性时保持一致:
“嘿!别急!我知道你有些中意他,刚才就在动手动脚,差点当着面就冒出来!真够鲁莽的!”
白纱居多时,她的声音则变得清脆起来,语气也多少带上点儿娇滴滴的味道:
“这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为了遵守约定,我非得抓住他,捆住他的手脚,好好再聊几个小时不可……对了,你手里有他的资料对吗?他是哪里人?喜不喜欢吃枫糖松饼?”
黑纱伊娜贝拉用手扶住额头:
“我的天呐,你是还在青春期吗?难不成我还要为了照顾你的情绪,问自己的学生要来他所有平台的社交媒体账号,天天登上去视奸他,了解他的所有喜好?”
白纱伊娜贝拉“刷”一下又把这只手放下,伸到桌上的资料堆里就开始胡乱翻找: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只会高兴……可我猜事情多半不会如我所愿,所以,还是得自己动手!”
“几十年都没见你这样过,这个亚洲人到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你可别忘了,我们终究是要离开洛杉矶的,也许还有一年,也许还会更快。”
“那又怎么样?反正咱们来这里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好好放个假……顺便还还皮特·帕克那位叔叔的人情,既然终究要走,那不更应该走之前可着劲儿地给自己找找乐子吗?”
话说到这里,白纱伊娜贝拉忽然顿了一下。
再开口时,尽管表情还是活泼中带着戏谑,但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此前从不曾有的试探:
“话说回来,既然你知道浴雪神父的事情,就不会不明白他到底有多危险,隔了十几年又冒出来,更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你特意要杨去调查……存的是什么心思?”
她似乎在质问虚空。
也许是因为,在这具躯壳里,没办法真正注视自己。